足足花了約莫半個小時,蘇塵才重重吐出一口氣來。
他深吸了口氣,對上幾雙焦急又期待的目光,點了點頭:“處理好了,先去帶他洗漱一下吧。”
“……?洗漱……可以直接洗澡嗎?”婦人擔(dān)憂地問。
其余人紛紛點頭。
老宋撇嘴:“愣著干嘛。慷贾魏昧,洗個澡有什么?”
“可,可我兒子眼睛都沒睜開啊!
老宋聞言,直接抬起腳踢了踢。
“喂喂喂,醒醒!
“誒,你個老頭怎么能這樣?”
“你要是把興堯踢死,我……興堯?”說話的男人聲音一頓,忙單膝跪地,緊張地看著青年,“你,你感覺怎么樣?”
婦人跟著問:“兒子,有沒有哪里不舒服?”
下一刻,他們就見青年嘴一張,將那老參吐了出來。
他呆了呆,雙手撐著起了身,還低頭看了看,擰眉不解地摸了摸胸口,再度看向邊上關(guān)切的爸媽,他茫然問:“我這是上天堂了嗎?”
這回婦人直接上去甩了他一個巴掌。
青年被打懵了,呆呆地捂著臉。
男人急了:“你打興堯干嘛啊?”
“你看他這樣,不是沒回過神嘛,我打一個巴掌讓他清醒清醒!眿D人說著關(guān)切地問青年,“兒子,疼不疼?”
“疼,好疼~”
他復(fù)又揉了揉臉:“嘶,媽你的手勁是真的大,跟小時候一樣!
婦人眼睛一下子紅了,眼淚簌簌落下,沒一會兒,就嚎啕大哭起來。
“不是,你打興堯你自己倒哭上了。”
男人無奈,只得一邊哄老婆,一邊關(guān)切地問兒子情況。
確定自己從鬼門關(guān)被拉了回來,青年還是有點懵。
“不是,我記得我被撞,這邊都有骨頭戳出來了~”他指了指胸口,隨后又摸了摸,“傷口呢?”
“傷口……”
男人下意識探手摸了摸,反應(yīng)過來,懊惱地拍了下腦袋。
雖然胸口有衣服擋著,看不清楚傷口的具體情況。
但腹部那么大的口子,腸子內(nèi)臟這些都流出來了,他是眼睜睜看著蘇道長將手放在孩子腹部上方后,那些腸子內(nèi)臟一點點又流進(jìn)了腹腔里。
他是親眼看著那個大口子一點點愈合的。
“蘇道長都給你治好了,哪里還有傷口啊,你瞎想什么呢?”
男人說著忙對蘇塵笑了笑:“蘇道長,多謝您救了犬子一條命,我們江家感激不盡!
老宋微瞇著眼。
江家?
魔都的確有個江家挺有名的,不會是這個江吧?
視線落在被青年吐出來的老參上。
就說一般人家哪里能拿得出這樣粗的老參。
蘇塵擺擺手:“今日也算咱們有緣,否則一般情況這個時間我已經(jīng)不在魔都了。”
哭著的婦人漸漸止住了哭聲,聞言吸了吸鼻子,雙手合十:“佛主保佑,佛主保佑啊!”
青年無奈:“媽,我是蘇道長救的,可不是佛主救的。”
“呸呸呸,別胡說!眿D人瞪了他一眼,繼續(xù)雙手合十拜了拜,口中念念有詞,“童言無忌,佛主莫怪,佛主莫怪~”
老宋瞥了眼青年。
都二十來歲了,還童言無忌呢。
他笑著問男人:“你兒子現(xiàn)在要洗澡嗎?”
青年反應(yīng)過來,仔細(xì)看了看身上的衣服,點頭:“要洗的,老人家,您家里方便嗎?”
“熱水可能沒那么多,就兩個開水壺!
“沒關(guān)系的,謝謝您。”
婦人這才慌忙擦了擦臉:“兒子你要洗澡啊,那媽去讓人給你買一身衣服去!
她飛快出門去吩咐司機(jī)。
等回來,幾個男人都已經(jīng)坐下了。
環(huán)視一圈,她皺眉問:“蘇道長呢?”
老宋擺手:“天色不早了,回家了!
“那國邦,給蘇道長的謝禮~”
江國邦笑了笑:“問過宋老哥了,蘇道長不是那等斤斤計較之人,今天的確有些倉促了,咱們臨時備的禮這會兒也沒到,索性也不強(qiáng)求,明天再鄭重上門道謝吧!
婦人頷首:“也好!
“那我們……”
江國邦沉聲:“等興堯洗完澡吧!
“為了避免安婉擔(dān)心,咱們現(xiàn)在得對一下,別露餡了!
婦人連聲:“對對對,咱們那么著急地出門,兒媳婦肯定懷疑了,國邦,你得想個好的借口。”
“一起想一起想!
宋詩詩和小柳兒捧著面回來時,老宋已經(jīng)干凈利落地送黃南松回去了,半醉的楚志峰也成功將老許送回家。
看到一屋子的人,宋詩詩愣了下,逮著扶著葛平安的老宋問:“他們誰?”
“找蘇道長救人的。”
“哦,那蘇道長呢?”
“救完人回去了,對了,他們兒子在后院洗澡,你倆別去!
宋詩詩了然。
將熱騰騰的面放在邊上,她跟小柳兒默契地開始收拾桌子,打掃衛(wèi)生,順便將外面蘇塵擺攤的桌椅收起。
處理完,宋詩詩已經(jīng)滿血復(fù)活。
小柳兒這才小心翼翼問:“姐姐,石棺里的尸體很恐怖嗎?”
“廢話!”
宋詩詩回想了下那畫面。
“不止我吐了,我跟你說小柳兒,整個派出所有七八個人都吐了,他們還是大男人呢!
楚志峰本還打算繼續(xù)將人送回家的。
可這剩下的幾人都睡了,他也不知道他們住哪兒,只得作罷。
聽到宋詩詩這話,他那酒當(dāng)下就醒了兩三分。
忙不迭湊到宋詩詩身邊,好奇問:“是被剁碎了嗎?”
宋詩詩搖頭:“不至于~”
“那到底是什么情況?”
“就是腦袋放在胸口,腿在脖子上,手腳都被剁成了三截,身體……哎,反正尸臭味熏天。”
楚志峰頷首:“死得這么慘?難怪我的符都燒了。”
他又繼續(xù)問:“派出所那邊有查到兇手嗎?”
宋詩詩睨了他一眼:“你當(dāng)他們是蘇道長啊,掐指一算就知道兇手是誰?”
“那個石料廠挺遠(yuǎn)的,估計這會兒他們才剛到?jīng)]多久!
宋詩詩說著就皺眉:“也不知道什么仇什么怨,殺了就殺了,非要剁成那樣~”
楚志峰眼珠子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:“奪妻之恨?”
宋詩詩搖頭:“不好說!
她又嘆了口氣:“也不知道里面尸體這樣,卓老板還會不會買我的石棺~”
外頭傳來車聲,很快熟悉的腳步聲傳來。
宋詩詩驚喜起身迎了上去。
趙玉昆提著個旅行袋進(jìn)來。
環(huán)視一圈,視線落在江家那群人身上,目光警惕。
他壓低聲音:“我們?nèi)ズ笤喊。?br>宋詩詩拉住他:“等會兒~”
后院傳來腳步聲,很快只在關(guān)鍵位置圍著一條毛巾的江興堯出現(xiàn)在趙玉昆面前。
他先是一愣,緊接著擰眉看向宋詩詩。
宋詩詩:“。!”
“你們……認(rèn)識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