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(dāng)看到李達(dá)的屋子。
老和尚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破衣爛衫。
微微有些佝僂的背這會兒都下意識挺直了些。
從門檻到里面,堆滿了啤酒瓶,塑料袋,蛇皮袋,花生殼,瓜子殼……
蘇塵瞇著眼仔細(xì)看了看,呃,沒看錯,還有螃蟹殼。
當(dāng)然,應(yīng)該是多年前留下的,所以再臭也掩蓋不了一屋子的腳臭和酸味。
門邊的桌子上堆滿了廢舊報紙和紙箱,上面還掛著一些紅的黃的,衣服鞋子到處都是,蒼蠅雖然目前看到就兩只,但其余地方真不好說。
從門口到床邊,能下腳的地方真不多。
李達(dá)似乎這會兒才反應(yīng)過來,干笑著撓撓頭:“那什么,不好意思啊,我家里沒怎么收拾~”
這哪里是沒怎么收拾啊?
怕是十年八年都沒收拾過。
其他的都能理解,蘇塵好奇地踢了踢腳下的啤酒瓶:“我記得這個瓶子是要押金的啊!
“哈哈,是,是要押金,那不是記性不好嘛,等我想起來再去還,人不給退了!
“確定?”
李達(dá)打了陣哈哈。
其實就是工資夠花,自己懶得折騰。
老和尚搖了搖頭:“阿彌陀佛!”
與蘇塵對視了眼,倆人的視線齊齊看向那張被不少雜志還有成團紙巾堆積的木床。
李達(dá)見狀,熟練地邁步過去,一把趴在床上,翻了翻:“是這些東西嗎?”
蘇塵搖頭。
“在床底!
“哥你先下來。”
李達(dá)忙從床上爬下。
下一刻,整個木床就被蘇塵控制著掀了個底朝天。
驚出了一堆老鼠。
李達(dá)也被嚇一跳,一把躍起,跳到邊上掛著臟衣服的條凳上,沒站穩(wěn),差點摔下來,幸好手抓著邊上的柜子,才避免栽下去。
等穩(wěn)住身形,他拍了拍胸口:“我的天,怎么這么多老鼠?之前都沒見過啊!
蘇塵和老和尚都沉默了。
就他這作息,下班回來喝醉就睡,別說老鼠出沒,怕是地震都驚不醒他。
“哈哈,可能是我之前有些花生沒吃完,引老鼠來了做窩了哈,沒事沒事,回頭我……呃,花生還是要吃的,我買點老鼠藥!
蘇塵:“……”
他不太想說話。
尤其是這屋子真是臭氣熏天。
老和尚定力比他好一點:“阿彌陀佛,施主,上天有好生之德,殺生不太好!
李達(dá)撓頭。
差點忘記這位是和尚了,有些和尚那是螞蟻都不能踩的,在他面前說藥死老鼠……
老和尚下一句:“不若還是做幾個陷阱,抓了剝皮當(dāng)下酒菜!
李達(dá):“!!!”
“啊哈哈,那什么,好主意。”
他艱難地維持住臉上的笑容,就見老和尚三兩步利索進了屋到了床邊。
抬起腳一踢,一個木箱就被踢飛,瞬間碎成好幾塊,掉出里面陳年已經(jīng)發(fā)黑發(fā)霉的棉被。
老和尚也沒管,上前又是一腳。
木箱子被踢飛之后,露出的地面反而比屋子其他地方干凈許多,但依舊遍布塵土,這一腳下去,塵土飛揚,李達(dá)站在條凳上都被影響到了,慌忙捂住口鼻。
等灰塵散去,他放開手,想提醒老和尚注意一下拳腳,眼睛很快就直了。
“咦?地道?”
李達(dá)忙跳下條凳,這會兒也不管激起多少灰塵了,站在邊上仔細(xì)往里看了看。
“蘇道長,這底下好像是個架子!
蘇塵頷首。
帶著他直接跳了下去。
“哎,哎~”
安全落地,李達(dá)總算松了口氣。
眼見老和尚要下來,他忙提醒:“老師父,手電筒,這里太黑……”
蘇塵手一翻,手電筒打開。
李達(dá)閉嘴了。
老和尚輕輕落在身邊,手電筒的光掃了一圈。
李達(dá)的嘴張大,滿臉的難以置信。
“這哪里是地道?這是個倉庫吧?”
他還吸了吸鼻子。
“土腥氣這么重,絕對剛挖的!”
老和尚這會兒已經(jīng)走到架子邊,伸手摸了摸墻壁上的泥,聞了聞:“挖了有三四個月的時間了!
“看樣子,都是用鏟子挖的。”
李達(dá)咬牙切齒:“絕對是趁著我值班的時候來挖的,要不就是我睡覺的時候!
他倒是不笨:“蘇道長,你說挖地道,不對,倉庫的人是不是認(rèn)識我?”
說話間,他又仔細(xì)看了看架子上擺放的東西。
“這些瓶瓶罐罐好多都舊了破了,還擺在這里,不會是古董吧?”
老和尚頷首:“土里剛出來不久的!
“我這屋子底下挖出來的?”
李達(dá)皺了皺眉,搖頭:“不對不對,要是我這屋子底下挖出來的,那我早就能見那些玩意兒了,這是專門在我屋子底下挖了個洞放這些!
“土里剛出來的……該不會是挖了哪個大墓吧?”
“誰啊?要是讓我知道是哪個癟犢子……”
他的聲音頓了頓,扭頭看蘇塵:“蘇道長,我懷疑是常跟我喝酒的那幾個家伙,這個能算嗎?”
“有八字嗎?”
蘇塵問。
李達(dá)干笑:“那誰一起喝酒問八字?”
“都有誰?”
“嚴(yán)老頭,陳痦子,瘸腿張,還有個胡老鬼!
蘇塵稍微掐算了下。
“跟瘸腿張有點關(guān)系!
李達(dá)猛地一拍大腿:“我就知道。”
“這個瘸腿張就在前面開了家雜貨鋪,生意冷清的很,要不是我成天去他家買酒喝,他早關(guān)門了,居然還打我主意!”
“不行不行,我得去報警。”
李達(dá)說著有些為難地看了看頭頂。
老和尚指著一人高的洞口問:“不打算看看這里通向哪里?”
“哦對!”李達(dá)拍了下腦門,“那我們現(xiàn)在就試著走一走?”
那通道一人高,一米來寬,并不長,約莫十來米后就是一扇門。
被鎖住了。
李達(dá)又開始罵娘了。
“絕對是防著我呢,估摸著是知道把我房子底下挖空了,怕塌陷下去我過來把他家偷了!
老和尚皺眉:“偷?不是砸了嗎?”
李達(dá)干笑:“也對,這么搞我,等會兒我一定……”
蘇塵將門推開。
手電筒一照,李達(dá)的嘴又成了O型。
那光照到的地方就是一尊半人高的金佛。
還用玻璃罩罩著。
“我的天!”
“這要是真古董,絕對值好多錢吧?”
他看向蘇塵,蘇塵點頭。
李達(dá)倒吸了口氣,再往四周一看。
好多個玻璃罩子。
“娘的,絕對是因為這里不夠放了,才挖到我那里放東西!”
“誰?想悄摸地發(fā)財?”
“不可能!”
“報警,蘇道長,咱們現(xiàn)在就出去報警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