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柳兒剪的小紙人,身材纖細不說,頭發(fā)都有,五指更是明顯。
熙夢看著看著,就想起了熙嵐。
不愧是她的女兒,一樣心靈手巧。
就是腦袋進了水。
想起之前的事情,她就感覺體內氣息開始洶涌。
蘇塵手一頓,飛快往熙夢的身體里彈了點功德。
熙夢身子微顫,總算平復下來。
“誰又惹你了?”
小柳兒茫然抬頭看著蘇塵,又下意識扭頭看了看后邊,沒發(fā)現(xiàn)人,這才抓了抓腦袋,視線轉向熙夢:“小姨?”
熙夢看向她的目光可沒之前那么溫和,板著臉:“沒事,剪你的紙去!”
小家伙也不惱,乖乖巧巧點頭。
熙夢看著又免不住嘆氣。
這性子……更像了。
她有些失神地看著窗外,淅淅瀝瀝的小雨持續(xù)著。
好像那時候也是陰雨綿綿……
老宋沒走遠,去了黃南松的維修店里。
彼時黃南松眼睛不是眼睛,鼻子不是鼻子,一度要將他往外趕。
老宋瞪了他一眼:“我可是在幫你,狗咬呂洞賓,不識好人心!
黃南松不信。
“趕我就是幫我?”
“那我現(xiàn)在也幫幫你!
倆人拉拉扯扯間,老葛回來了。
他懷里抱著一小箱的酒。
“干嘛呢干嘛呢?多大年紀了還吵吵吵?叫人看笑話!”
老宋一看到他,沒好氣:“小黃這家伙眼瘸沒腦子!
黃南松:“嘿~老宋你還惡人先告狀啊?”
葛平安將箱子放下,了解了一番,瞪眼:“小柳兒那小姨回來啦?不是說她現(xiàn)在狀態(tài)不好嗎?”
黃南松:“???老葛你也知道小柳兒小姨?”
“你不知道?上回老宋后院屋子屋頂被掀不就是她干的嗎?”
黃南松茫然:“老葛你說什么胡話呢?老宋那屋頂分明是黑龍……”
他頓了頓,眼睛倏地瞪圓。
緊接著倒抽了口氣。
“黑,黑龍,小柳兒小姨?”
老宋輕蔑:“現(xiàn)在才聯(lián)想到啊?”
黃南松后知后覺害怕起來。
“我,我剛才沒惹怒她吧?”
“廢話,就她那暴脾氣,你真要惹怒她,一口就吞了你。”
黃南松身子抖了兩抖。
驀地他看向老宋的眼里滿是艷羨。
“老宋你真是好福氣!”
“撿個小柳兒回來養(yǎng)著,你看看,又是招來蘇道長,又是招來黑龍,這運道哦……你不發(fā)財誰不發(fā)財?”
正閑聊著,葛平安朝茶館瞄了眼。
“那邊那姑娘誰啊?咦,她進去了!
老宋忙轉身看去。
哪里還能瞧見宋安卉的身影啊?
他隱隱察覺到了,忙不迭往茶館趕,一進門,只見到坐在那兒數(shù)錢的小柳兒。
“人呢?”
小柳兒頭也不抬,眼睛彎彎。
“蘇道長帶著小姨姐姐她們走啦!”
小柳兒說話間已經(jīng)數(shù)完錢:“爺爺,三千一百!”
“姐姐簡直就是我的財神爺!”
老宋原本有些惋惜的,聞言面色一變:“小柳兒啊,是不是該見者有份?你看……”
他搓了搓手指頭。
“哼,沒門!”
宋安卉如夢似幻。
仿佛又回到了當初吸藥時。
渾渾噩噩。
但很快,眼前又正常了起來。
周圍一片漆黑。
宋安卉本能地揪住了蘇塵的衣角,下一刻,她捂住了口鼻。
好臭!
熙夢輕嗤了聲:“又是這股惡心的味道!
聲音有點空曠,隱約還有回聲,說明這里的空間很大。
蘇塵掏出手電筒打開,當看到角落里一堆白骨時,宋安卉瞪大了眼睛。
“蘇道長,這,這里是哪里啊?”
蘇塵沒說話。
手電筒的燈光一點點往右邊挪。
白骨堆邊上,空曠了一塊地方,緊接著就是一排排的木架子,每個木架子上,都擺放著整整齊齊的骷髏頭。
宋安卉看清的那一刻,嚇得差點沒眼睛一閉就暈厥過去。
蘇塵往她腦袋里注入了點力量。
宋安卉這才總算好受了些。
盡管如此,再度開口,她已經(jīng)開始結巴了。
“這,這多少個骷髏頭?”
多少個骷髏頭,就意味著死去多少人吧?
蘇塵:“將近一千!
宋安卉倒吸了口氣。
她想到了個可能性,小心翼翼問。
“他……也在這里嗎?”
所以說,就剛才暈乎乎的一陣,蘇道長已經(jīng)帶她跨越重洋了?
不對,重點應該是……
母親究竟為了他們害死了多少人?!!
宋安卉的手不禁開始顫抖起來。
害了這么多人,會不會自己也會遭報應。
蘇塵視線一一掃過木架子,最后定格在其中一個架子后面。
熙夢也發(fā)現(xiàn)了。
她露出了龍尾,朝木架子掃蕩過去。
嘩啦啦!
無數(shù)骷髏頭倒飛出去,落在地上,滾動,停下。
木架子也散了架。
宋安卉瞄了眼熙夢的腿,又看到了架子后面有個約莫三米高的鼎,下意識身子就是一顫。
就這么一眼,她感覺自己好像被什么東西盯上了,只感覺渾身冰冷。
但下一刻,她又察覺渾身暖洋洋了起來。
天眼下,蘇塵看到了一根黑色的氣息從鼎內延伸到了宋安卉的身體里,掃蕩了一圈后,將僅存的那點煞氣陰氣都吸收了,才又縮回了鼎里。
“咦?”熙夢疑惑地盯著宋安卉看。
“你跟這臟東西是什么關系?”
宋安卉連連擺手:“我,我之前都沒來過這里!
熙夢冷聲:“但它在幫你!”
宋安卉被她盯著渾身免不住有些發(fā)抖。
幸好蘇塵出聲了:“她母親獻祭的人,她是受益者。”
“那你母親真是心狠手辣!”
熙夢掃了眼另外一邊。
蘇塵的手電筒也跟了過去。
就見一具具無頭尸體排列跪著,有的尸體上白色的蛆不斷涌動,有的尸體隱隱現(xiàn)出了白骨。
而上方,一個個頭顱懸掛著。
地面,則是一片黑褐色。
宋安卉被嚇到了,身子一軟,跌坐在地上。
蘇塵:“一排九個!
“地面有坡度,砍頭的血應該往這邊流……”
熙夢指著鼎的方向。
她的眉頭很快皺了起來。
“這怎么有點像巫術祭祀啊?”
蘇塵點頭:“聽說這邪神就是南洋那邊的玄師過來搞的,南洋的玄師大部分是被驅趕出國境的巫師。”
熙夢:“難怪!”
她的表情一下子認真起來。
“所以你讓我來,是把鼎里被供奉的那家伙滅了?”
蘇塵搖頭:“不是他!
“他只是個媒介!”
說著他低頭掃了眼宋安卉:“應該就是所謂的保護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