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蘇塵的第一時間，蔡國邦還沒反應(yīng)過來。
他只下意識眨了眨眼。
而后……
“你把我姑奶奶帶哪兒去了？！”
他想站起身抓蘇塵的衣領(lǐng)質(zhì)問。
可惜蹲太久，腿早就麻了，剛一起身，直接摔了個狗啃屎。
顧不上臉上的擦傷，蔡國邦拖著身子往蘇塵那邊爬了兩下，氣憤道：“你到底把她帶哪兒去了？帶哪兒去了？”
沒等蘇塵回答，他自個兒垂下腦袋嗚嗚嗚哭了起來。
“她是不是不要我了？”
蘇塵沒看懂。
“她對你這么使喚來使喚去的，還打你，你不討厭她？”
“你懂什么？！”蔡國邦重新抬起頭，氣惱地?fù)纹鹕习肷�，拖過酸麻的腿坐了起來，“大街上那么多人，為什么姑奶奶不使喚別人，就使喚我？”
蘇塵：“……你比較聽話，好用，有點小錢�！�
“這些……只是我的優(yōu)點�！�
蔡國邦輕哼：“最主要的原因，是姑奶奶喜歡我�！�
蘇塵板著臉沉吟許久，點點頭：“你高興就好。”
他有點懷疑這人是受虐狂。
走進(jìn)茶館，蘇塵發(fā)現(xiàn)茶館里居然多了個架子，架子上擺滿了煙酒零食。
早起的老宋正在品茶，沖蘇塵招了招手。
“蘇道長，喝茶喝茶，今天有花生！”
蘇塵過去瞄了眼。
“昨晚小柳兒沒怎么睡，我怕她多想，就去買了一袋花生讓她剝了，今早我正好炸了，嘗嘗香不香？”
蘇塵吃了兩顆，點頭。
又問：“小柳兒呢？”
“累了一晚上，終于睡著了�！�
老宋嘆了口氣，給蘇塵倒了杯茶。
蘇塵：“挺好的�！�
喝下茶，將桌椅拿到外面擺上，蘇塵重新進(jìn)了茶館，跟老宋有一搭沒一搭地喝茶吃花生，中間蔡國邦滿腹怨念地進(jìn)來，坐在蘇塵斜對面，撅著個嘴怒視他。
老宋寬慰：“小蔡啊，你別怪蘇道長，他現(xiàn)在帶走，絕對是為了她好�！�
“你也喝點兒？”
“等了一晚，全身都冰冷了吧？暖一暖身子�！�
“不然等你姑奶奶回來，你身子垮了，肯定被她一腳踢開。”
蔡國邦眸光閃了閃，哼了聲，捧起茶杯。
兩壺茶下去，趙玉昆陪著宋詩詩回來。
后者瞇著眼沒怎么看路，跨門檻的時候差點摔倒。
老宋一口熱茶喂下去，宋詩詩才嗚嗚嗚抱著他胳膊撒嬌起來：“爺爺，拍戲簡直不是人能干的，你都不知道，就上樓一個戲，我走了多少遍嗎？”
“多少遍？”老宋往她嘴里塞了一把花生。
宋詩詩咔嚓咔嚓咀嚼，委屈巴巴：“五十幾遍！”
“天殺的男二，非要墊高皮鞋，導(dǎo)致導(dǎo)演怎么拍都覺得不對勁，可憐我啊，嗚嗚嗚，爺爺你看我這腿，穿的高跟鞋，都快廢了�！�
老宋低頭掃了眼宋詩詩現(xiàn)在穿的平底鞋，眼珠子一轉(zhuǎn)：“詩詩啊，爺爺也很可憐啊，你是不知道，小柳兒睡到現(xiàn)在都沒起，爺爺還餓著肚子呢�！�
一邊說，他一邊搓著手指頭，示意宋詩詩給點錢花花。
他的手被宋詩詩無情拍開。
后者板著臉將大半盤炸花生撈進(jìn)自己毛衣衣擺里。
“死老頭，天天想著搜刮我的錢，都不知道心疼心疼我，你就不配吃花生，昆哥，走了，這些花生咱們?nèi)フ倚×鴥悍至�！�?br>
趙玉昆見她拉開布簾進(jìn)后院，才將買的肉包給老宋遞去。
“詩詩讓買的。”
“小昆啊，你也練出來了啊，撒謊都不打草稿了。”
“我看這包子是詩詩不吃才留給我的吧？你就寵她吧。”
趙玉昆干笑著沖蘇塵點點頭，跟著去了后院。
老宋嘆氣：“傻丫頭有傻福哦。”
咬一口肉包，他的臉顯出了掙扎，猶豫了下，老宋還是將咬了一口的肉包擱在水壺上加熱。
蔡國邦站起身：“我去買早餐，小籠包要嗎？”
老宋驚喜：“要，當(dāng)然要！”
蘇塵沒等到蔡國邦回來就又出了茶館。
攤前來人了。
裹成球的一個少年，和他的父母。
三人都有些鬼鬼祟祟的，發(fā)現(xiàn)停在攤前引來了許多目光，下意識都拉高了衣領(lǐng)，壓低帽子。
見蘇塵出來，婦人眼睛亮了亮。
“你是那個年輕大師？”
蘇塵視線在二人身上轉(zhuǎn)了下，很快落在少年身上，目光下移，落在他的腹部。
婦人輕咳了聲，湊上前小聲跟蘇塵懇求著：“大師，我兒子不知道怎么的，突然……就大了起來，我們?nèi)ズ枚噌t(yī)院做過檢查，都沒查出什么問題，去寺里拜拜也沒用，這孩子到晚上就疼得不得了，只能撞墻，大師……”
蘇塵沖她擺了擺手：“不著急，先坐�！�
“哦哦，好�！�
婦人坐下也十分不自在地扭頭看了一圈。
用手擋著臉：“大師，這么早也有這么多人看嗎？能，能不能……”
男人見狀，飛快將圍巾重新裹了裹，遮住了大半張臉，幾乎只剩下一雙眼睛。
蘇塵：“是你們兒子的命重要，還是你們的面子重要？”
“不就是嘛�！�
二人呵呵干笑了兩下。
婦人解釋：“就是……不太好看，而且……”
她又小心翼翼環(huán)視一圈：“大師，能不能別讓孩子脫衣服��？”
遠(yuǎn)遠(yuǎn)地。
黃南松躲在柱子后，默默掏出了望遠(yuǎn)鏡。
湊過來的老季：“！��！”
“你什么時候買的？”
黃南松嘿嘿笑：“沒買，我去我兒子房間找的�！�
他瞇眼看了會兒：“看來應(yīng)該是那個孩子出事，裹得那么嚴(yán)實，不會是……”
老季：“懷孕？”
黃南松扭過頭：“懷孕不去醫(yī)院找蘇道長，你當(dāng)人傻��？”
老季不認(rèn)同：“萬一是懷的不是人呢？”
黃南松震驚，愕然指著老季許久。
“沒想到啊，老季你……”
“還挺有想象力的嘛，你說，有沒有可能懷的是……望遠(yuǎn)鏡？”
老季豎起大拇指：“老黃，你也不錯呀�！�
倆人互吹時，葛平安背著手哼著小曲往茶館方向走。
到茶館門口，眼見婦人和男人齊齊站起身，神色警惕地盯著他。
葛平安：“？？？”
“我臉上沾飯粒了？”
他摸了摸自己的臉頰：“沒有��！”
隨后瞄了眼少年：“喲，你們這孩子有點胖啊，得少吃點��！”
沒等婦人和男人回應(yīng)，他背著手進(jìn)了茶館。
二人再度齊齊松了口氣。
蘇塵扶額。
“你們倆，偷感別太重了�！�
“又不是你們的錯，也不是孩子的錯，沒必要這樣。”
少年聞言，有些死寂的眼神終于波動了下。
婦人無奈：“大師，你不知道，我兒子那……”
蘇塵神色淡淡。
“我都看到了�！�
“不就是那玩意兒突然變大變粗，只能纏腰上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