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前輩……您怎么來了?”
從后苑里面走到前堂的徐長安看到那前堂之中坐著的老頭,一陣驚喜。
老顧!
這家伙怎么來越國了。
剛剛聽人說有個老頭子找自己,徐長安還以為是越國堂的大長老千愁道人呢,可萬萬沒想到這個老頭居然是老顧。
“你小子,都金丹期十層了!”
老顧震驚的看著徐長安,然后又跳來跳去的在徐長安左右看了看,就像一個猴子。
徐長安坐在座位上,老顧也跟著坐在了他的對面。
“前輩找我,是過來傳授我神通嗎?”
老顧還欠他一個神通呢,這事徐長安化成灰也不會忘記。
老顧的臉色卻帶著一絲尷尬,嘿嘿一笑道:“你小子,別提了,老夫還沒煉會呢……這樣啊,先不說神通的事,樂相讓我過來跟你說另一件事!”
“好!”
徐長安正襟危坐。
老顧道:“樂毅說怕你在越國等的著急,所以讓我過來跟你送個信!”
徐長安道:“現(xiàn)在可以去臨淄了?”
“不能!”老顧搖搖頭,道:“他說短時間內,不讓你過去,他另有安排!”
徐長安一臉疑惑:“那讓我什么時候去呢?”
“再過……二十年吧!”老顧道:“樂相的意思是先安撫那些打下來的地盤,如今大盤子已經(jīng)被他給控住了,但是為了能夠更進一步的控制齊地,讓后期攻滅齊國無后顧之憂,所以還要對那齊國五十多個大郡繼續(xù)清洗一段時間!”
“所以他說,大約二十年之后,就差不多了,你耐心等他的消息,不用火急火燎的趕往臨淄!”
此時此刻,老顧收了身上的玩世不恭,前所未有的嚴肅。
“好!”徐長安點頭答應。
“好了,也沒有別的事了!”老顧左右看看,問道:“越國這里,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嗎?”
“好玩的地方?”徐長安撓撓頭,道:“不知道,先生說了,不讓我隨意外出,所以我也沒有機會閑逛!”
“什么鳥先生?”老顧一臉不屑的道:“居然還不讓人外出了,要不要我?guī)兔,揍他一頓?”
徐長安趕緊豎起食指放在嘴邊,道:“老顧,別瞎說,先生會生氣的!”
“管他生不生氣,反正他也不是我老顧的師尊!”
老顧大大咧咧的站起來!
巧了,這時候,孫武卻正好手按一卷竹簡走入前堂,聽到老顧的話之后,他冷哼一聲。
老顧回過頭看了一眼孫武,就像是老鼠看到了貓一樣的一轉身,躲到了徐長安的身后。
見孫武沒理會自己,而是去了別的地方,老顧這才松了一口氣,低聲問道:“這就是你的先生?”
徐長安道:“是啊……你好像很怕他?”
老顧一臉不屑,道:“我怕個鳥……這種人,我一拳能打十個!”
“不過……這老家伙身上因果太多,殺氣也重!”
“不好招惹!
“走了走了……不跟你說了,小子,記住我剛剛跟你說的話!”
老顧拍拍屁股離開了知兵堂。
來的快,走得也快。
坐在前堂大殿角落里面的孫武突然猛烈的咳嗽了幾聲,道:“徐長安……過來!”
“哎!”
徐長安小心翼翼的站起身,縮著肩膀來到了孫武面前,臉上堆著微笑:“先生……那家伙是個瘋子,你別理他!”
孫武道:“煉虛期的瘋子嗎?”
“額……”徐長安不知道怎么回答了。
孫武道;“坐!”
“哎!”
二人對面而坐。
孫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,坐的筆直,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徐長安,輕聲道:“半年前,老夫就已經(jīng)放出了口風,說是要打開莫干山劍冢,所以現(xiàn)在天下列國應該有不少劍修,已經(jīng)聚集在了莫干山之下!”
“?”徐長安目瞪口呆。
孫武道:“不用奇怪,莫干山上劍氣太重,你一個是無法是承受的,人越多越好!”
“哦!”徐長安點點頭。
孫武又道:“咱們約定的十年之期就要到了,你這十年跟著老夫學習兵法,學的如何了?”
徐長安苦笑,道:“先生您想聽真話!”
“嗯!”孫武道:“說真話!”
徐長安道:“一塌糊涂!”
“難為你了!”孫武眸子里無悲無喜,淡淡的道:“我這弟子馬服,乃是天生兵道大材,可惜天妒英才,福緣太淺。老夫知道你身上氣運福緣深厚,所以留你在知兵堂十年,這十年中,因為你的庇護,他免了一次殺劫,三次血光!”
徐長安微微動容:這馬服,還真是一塊玻璃呢,這是招了災星了嗎?
“說起來打開劍冢這事,是越皇求老夫,并非是你求老夫,所以你并不欠我什么,反而讓你在知兵堂庇護馬服十年,是老夫欠了你一筆因果!”孫武直言不諱。
徐長安沒說話。
“但是,徐長安!”孫武繼續(xù)道:“這份因果,我可能還不上了!”
“等你從劍冢出來的時候,老夫可能已經(jīng)不在了!”
“啊?”徐長安大驚失色,道:“先生,您這是……壽元將盡嗎?”
他跟孫武沒有特別深厚的感情,但是畢竟師徒一場,在他門下學了十年稀里糊涂的兵法,此刻聽到孫武要離開,還是有些感慨的。
“嗯!”
孫武道:“老夫區(qū)區(qū)一個凡人,借著書立說之機緣,從而巧奪天地造化八萬六千年,說起來是早該走的!”
“唉……說出來你可能不信,老夫都活夠了!”
“這……”徐長安道:“我有不老神泉,要不,為您再續(xù)一百年!”
“不了!”孫武搖搖頭,道:“人世于我,如煙云過眼!”
“況閻君已經(jīng)許我【府外巡河功曹】之職,且近日多次催吾赴任,所以對于老夫來說,死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!”
“哦……”徐長安機械的點點頭,收起了贈送不老神泉的心思。
下一刻,他又陡然抬起頭,聲音都變得尖銳了起來:“等等等等……先生……您剛剛說什么?”
徐長安感覺自己渾身毛骨悚然。
他深吸一口氣,聲音顫抖著問道:“您剛剛說……閻君……那是什么東西?”
頭戴著高高的黑色的木冠的孫武八風不動,淡然的喝了一口水,然后眸光正視徐長安,道:“就是你想的那個東西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