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個月,九十天的時間。
這些時日里,孟婉初宛如一只受傷的小鹿,傷心難過的時候只會一個人躲在角落里自舔傷口。
她用時間做最好的藥,治愈受傷的內心。
本以為,可以放下。
但此刻看見站在面前的男人,她還是止不住的心痛。
而這種痛,擎默寒同樣也承受著。
只不過,他也不會在她面前表現(xiàn)出來。
“哦,擎少啊,不好意思,撞到你了。”
孟婉初后退一步,白皙臉頰上保持著淡然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。
她語氣中帶著幾分疏離,看的擎默寒心口一陣驟縮,難受的緊。
雖說分手后,孟婉初沒有見過擎默寒,但在信息發(fā)達的時代,她不想知道他的消息都難。
從身邊人和網(wǎng)上得知的消息,孟婉初知道擎默寒這些日子開始瘋狂的投入工作,并開始進攻C國市場,大力投資,收購公司,忙得不可開交。
擎默寒目光一直注視著孟婉初,似乎想要從她臉上洞察出些許情緒,可半晌,他什么也沒看出來。
因為孟婉初表現(xiàn)的過于淡然,古井無波的眸,更是讓他看不出任何異樣。
“你……”
一個字脫口而出,擎默寒赫然發(fā)現(xiàn),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。
“既然擎少沒事,那我先走了!
孟婉初明艷一笑,繞過他,瀟灑離去。
可當她繞過擎默寒身后的那一剎,孟婉初臉頰上的笑容便消失于無。
她加快速度,近乎小跑著逃離。
擎默寒回頭時,小女人已經快速跑到了住院部大廳外。
那倉皇的背影,似乎在訴說著她的狼狽與窘態(tài)。
“唉,你這是何苦呢!
拐角處的唐肆走了出來,站在擎默寒的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擎默寒沒說話,轉身走了。
他之所以會出現(xiàn)在這,是因為孟婉初給唐肆打電話時,擎默寒正好也在,便一起過來了。
時隔三月,孟婉初在華娛傳媒的栽培之下越來越優(yōu)秀,擎默寒時常在瀾城電視臺上見到孟婉初的走秀。
離開醫(yī)院后,擎默寒驅車一個人漫無目的的開著。
結果在路邊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……
老沉頭!
看見他,擎默寒記憶瞬間被拉回三個月前的那一晚。
亦是他準備與孟婉初領證,結果她父母與老沉頭趕到瀾城阻攔,在一品居包廂外,老沉頭跟擎默寒聊了一會兒。
他說:“你既然知道婉初的身份,就應該知道她遲早要離開瀾城。但,如果你想要跟她領證,我會立馬帶她離開!
老沉頭說著,看向擎默寒,并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,繼續(xù)說道:“你應該知道蠱毒吧,一種……無色無味且致命的東西!
聽見‘無色無味’四個字,素來從容鎮(zhèn)定的擎默寒瞬間毛骨悚然。
在地宮,他親眼見過孟婉初的反應,甚至后面找到密室內的壇子去做檢測,都一無所獲。
所以,那些東西當真是蠱毒!
擎默寒點了點頭,“嗯!
“所以,你知道怎么解蠱嗎?又知不知道隱族在哪兒?還有,黎允兒為什么看似被他殺,卻找不到任何證據(jù)?”
致命三連問,著實問住了擎默寒。
像此刻這樣的窘迫,上一次大抵是在十年前。
黎允兒的死,對外公布是自殺,實則連法醫(yī)都查不出原因。
“隱族規(guī)矩,少主在24歲就要繼承族長之位。婉初剛過22歲生日,也就是說,最多一年半之后,她就要離開瀾城!
說到這兒,老沉頭嘆了一聲,“盯著婉初的人很多,你跟她在一起太過顯眼,只會害了她。但若是你現(xiàn)在離開她,并在一年半的時間能強大到‘插手’隱族,你倆……或許還有機會!
擎默寒隱約從老沉頭的話中側面分析出些許信息。
那就是……
隱族之事過于復雜,哪怕是孟婉初回到隱族之后也會遇到諸多危險,還需要借助其他勢力幫助她。
否則,她極有可能有生命危險。
老沉頭讓他倆分手,無疑是在讓他明修棧道暗度陳倉,盡可能為孟婉初以后鋪路,倘若一切順利,他們還能在一起。
若出了差池,便是竹籃打水一場空。
更甚至……
作為參與者,他也有可能有……性命之憂。
“孩子,我信任你才告訴你這些的,但我也必須要提醒你,有些渾水之下可能是深不見底的沼澤。知難而退,才是最好的自保方式。畢竟,才華出眾的你,什么樣的女孩子找不到?”
老沉頭說完這些,直接回到了包廂。
擎默寒也跟著回了包廂。
那一晚之后,擎默寒與孟婉初回到夜色公寓,孟婉初早早地休息了,而擎默寒卻在她睡著之后去酒店找了老沉頭。
見到老沉頭之后,他第一句話便是,“我可以答應你,但你必須告訴我……隱族在哪兒。”
從《隱族秘史》上,擎默寒知道隱族的事,但整本書都沒有提過隱族在哪兒。
他在看完《隱族秘史》之后派宋君去調查隱族,但得來的信息寥寥無幾。
老沉頭看見站在門外的擎默寒,沒說話,只是拉開門讓他進來。
關上門之后,老沉頭又點燃了煙桿子,“你連隱族都找不到,我……”
“與其好費時間,不如沉師父直接告訴我大概位置,不是縮短了不必要的時間和人力物力的消耗嗎!
擎默寒神色凝重,“想深入調查,找出隱族倒也不是難事?纱髲埰旃牡膶ふ,只會引來不必要的騷動,無異于昭告天下,不是嗎?”
“說的倒也有道理!崩铣令^點了點頭。
“還有一個問題,你為什么到現(xiàn)在都沒告訴阿初,她的身份?”
擎默寒對此頗為不解。
老沉頭坐在沙發(fā)上,深深地嘆了一聲,“因為……”
……
滴滴滴——
突然,馬路對面的轎車鳴笛聲響起,拉回了陷入回憶中的擎默寒。
他看著迎面而來的轎車,猛地打方向盤避開了,避開了危險。
心有余悸的男人長長的舒了一口氣,透過后視鏡看了一眼,鏡中老沉頭身影渺小到模糊不清。
他沒有停下車,徑直離開。
既然打定主意要默默去幫孟婉初,他就必須要跟他們撇清關系,才不至于最后會被懷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