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似乎思索了一下,像是做了個什么決定,忽然抬手,摘掉帽子。
熊亞慶渾身緊繃著,還以為他帽子底下藏了什么不得了的武器,正想著要往哪個方向跑。
下一秒,看到的景象讓他生生愣住,腳像是被釘在了地面上,死活抬不起來。
熊亞慶不敢置信的緩緩瞪大眼睛,有些驚恐,又有些害怕。
他嘴唇抖了幾抖,艱難的擠出一個字——
“爸?!”
熊亞慶“咕咚”艱難的吞下一口口水,心跳快到了極點,一時間竟不知該怎么面對眼前的狀況。
熊亞慶的腦子從來沒轉(zhuǎn)的這么快過。
他爸不是被抓了嗎?怎么會出現(xiàn)在這里?
難不成他逃獄了?可是他逃出來想干什么呢?
難不成……是想找他報復(fù)吧?
他爸都能狠到親手殺了他媽,那他該不會也是來殺他的吧?
熊亞慶瞬間慌到睫毛都在顫抖,拼命的動了動兩只灌了鉛似的腳,深吸一口氣,拔腿就要拼了命的跑。
“我不是熊志遠(yuǎn)!
猛然一句話,用和熊志遠(yuǎn)完全不同的聲音說出來,熊亞慶硬生生止住了腳步。
他愣愣的看過去。
文元勛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,又重復(fù)了一遍。
“不是熊志遠(yuǎn)!
“你……你不是我爸?可是你的長相……”
文元勛唇角的笑意更深。
“我只說我不是熊志遠(yuǎn),可我沒說我不是你爸!
熊亞慶:?
他腦子差點被干燒了。
熊亞慶撓了撓頭。
“不是……我沒理解你的意思,你是說你不是熊志遠(yuǎn),可熊志遠(yuǎn)就是我爸啊!
文元勛搖搖頭,似笑非笑。
“熊志遠(yuǎn)不是你爸!
“只是熊志遠(yuǎn)那個蠢貨前不久被抓了,現(xiàn)在還在審訊室里關(guān)著,所以我只能親自來找你!
熊亞慶感覺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的。
話里的每個字他都能聽明白,但完全不理解是什么意思。
熊亞慶眨眨眼,又眨眨眼,勉強(qiáng)理明白了對方的邏輯。
“所以你的意思是說,跟我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的熊志遠(yuǎn),不是我的親生父親,你才是我的親生父親,是這個意思嗎?”
“可這到底是怎么回事?為什么你們兩個長得一模一樣……而且如果熊志遠(yuǎn)不是我親爸,那為什么這么多年和我生活在一起的人是他?”
“而且,為什么這么多年你從來都沒露過面,我也沒聽熊志遠(yuǎn)說過不是他親生兒子的事?”
熊亞慶不解的看著文元勛,文元勛也在看著熊亞慶。
熊亞慶慢慢的發(fā)現(xiàn),眼前這個人看自己的眼神,和熊志遠(yuǎn)從前看他的眼神完全不同。
眼前這人的眼神更加溫和、慈祥,就像他媽媽從前看他的眼神一樣。
這讓他不由得想起許多這些年來的過往。
他記得從他很小的時候,爸爸就每天都很忙,在部隊里一待就是一整天,回來之后要么處理工作,要么倒頭就睡。
他的童年時光,幾乎只是在母親的陪伴之下度過的,父親幾乎從不與他親近,更別提是陪他玩了。
再長大一些,他本能的有些怕熊志遠(yuǎn),總覺得爸爸對他很兇,非常嚴(yán)格,但凡他有一點小問題,爸爸總會非常生氣,將問題無限放大,有時候罰他罰的特別狠。
那些被打的感受,他到現(xiàn)在都記得清清楚楚。
即便是后來入了伍,爸爸對他的態(tài)度也沒有好多少,只是默許他在部隊的時候借他的地位謀求一些方便。
熊亞慶也曾經(jīng)動過努力表現(xiàn),證明自己并不差,以此博得熊志遠(yuǎn)多看幾眼的想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