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在他眼里,似乎就是那么突出特別的存在,他眼中的林初禾,像是有追光打在她身上一般,讓他想注意不到都難。
意識到這一點,陸衍川自己都驚了驚。
昨天明明還不是這樣的,過了一夜,做了幾個混亂零碎的夢,一切居然都變了。
就連他自己也搞不清楚,究竟是什么原因。
但要說和林初禾只是單純的戰(zhàn)友,他自己心里都覺得有些別扭。
簡單做完了檢查,林初禾站起身,一只手墊在他腦后,作勢要將他放倒在床上。
陸衍川驟然從思緒中抽離出來。
不行,再弄清楚自己和林初禾究竟是什么關(guān)系之前,還是保持距離為好。
陸衍川客氣的做了個阻止的手勢。
“不用麻煩你了,我自己來就行!
林初禾動作頓了頓,一絲黯然從眼底一閃而過,卻沒有多說,往旁邊退了一步,等陸衍川自己躺下。
忍著身上的傷口疼痛剛剛躺平,陸衍川下意識看了眼林初禾的神色。
林初禾的面目還沒來得及看清楚,這一眼看見的卻是她素白如玉的手指,捏著一根泛著寒光的銀針,沒什么表情的朝他頭頂刺來。
下一秒,陸衍川感覺頭頂一涼。
伴隨一陣輕微刺痛,他清晰地感覺到那根銀針勻速而極快的沒入自己的頭頂皮膚。
緊接著,一股酸脹感自頭頂傳來。
那感覺,像是整個人的靈魂都被提取了出來。
陸衍川瞬間什么想法都沒了,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吸引,蹙著眉忍受著這腦殼被針扎的奇異酸脹痛感。
一根針下去,陸衍川還沒來得及緩過來,就見林初禾緊接著抽出了另一根銀針,直直朝他另一個穴位扎了下去。
如此三四針,陸衍川再抬眼,發(fā)現(xiàn)林初禾居然又抽出了一根……
他忍不住皺了皺眉。
這一根接一根的,也太密集了吧。
雖然他對之前的針灸治療沒什么印象,但昨天路過其他病房時,看過王副院長給其他人針灸治療的過程。
他沒記錯的話,王老太太是一邊詢問患者狀態(tài),根據(jù)患者的耐受程度再決定下針頻率的。
林初禾怎么跟人家不一樣?
陸衍川忍不住抬眼看了看。
眼前人目光灼灼,全神貫注的盯著自己手上的動作,明明看上去姿態(tài)非常專業(yè)。
可也不知為什么,陸衍川總覺得這眼神泛著的光,好像之前在哪個殺了十年魚的攤販眼里看到過……
每一針,好像都帶了情緒。
陸衍川還沒想好要不要直接問林初禾是不是有什么不滿的地方。
下一秒,又一針直直鉆入他的皮膚。
這個穴位的酸脹感,比前面幾個更加明顯。
陸衍川下意識提了口氣,皺了皺眉,閉著眼睛緩了片刻。
林初禾不動聲色掃了他一眼,略帶賭氣,有些好笑的挑了挑眉。
換做平常,林初禾肯定是會給病人留下緩神的空間的。
但也不知為什么,一想到陸衍川方才那么明顯的避嫌動作,林初禾就忍不住牙根發(fā)癢,想小小的報復(fù)他一下。
說是報復(fù),其實也只是挑了個酸脹感明顯了一點的穴位。
誰讓他方才避嫌避的那么明顯。
她也懶得遷就他,直接上強度,這樣對身體本身是沒有什么壞處,反而見效更快。
對陸衍川的身體只有益處,沒有壞處。
反正陸衍川失憶了,一時半會兒也分辨不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