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說是嗎,林老姐姐!
林初禾不由得被她逗笑。
另一邊。
一路顛簸,天還沒亮,元旦便被人從后車廂拽了下去。
集市上賣早點的鋪子早就開了門,包子和各種湯類熱氣蒸騰,滿街飄香。
零散幾個早起趕工的顧客帶著滿臉的困倦,或騎著自行車,或步行著從她身旁來來回回,卻很少有人注意到她。
小姑娘半醒未醒,一睜眼就看見自己身處集市角落,瞬間明白自己將要做什么。
一陣冰冷的晨風刮過,小姑娘原本就在控制不住微微顫抖的身體,瞬間抖得更厲害了。
昨天牧州給她的衣服,早在回去的路上就被孫桂芳和黃多銀扒了下來,說是要拿回去拆了改大,給元旦的哥哥和弟弟穿。
元旦縱然萬般不舍不愿,還是不得不被強制著換上了一身破爛不堪的、滿是補丁的單衣。
此刻,軀干和四肢上縱橫遍布的傷口緊貼著單薄的衣物,隨著身體的顫抖不停的摩擦。
本來昨天被帶出軍營時打完那一頓,身上的傷口還沒那么多。
昨晚元旦思來想去還是不愿意做小偷,想趁夜偷偷溜回軍營求助舉報,卻不想驚醒了睡在臨近過道房間里的弟弟。
弟弟當即便邀功一般拽著她的衣服,大喊大叫,舉報她要逃跑,將奶奶和爸爸喊了出來。
孫桂芳夜半被吵醒本就十分不悅,一聽她是準備逃走,當即怒火中燒,將小姑娘摁在地上,抄起棍子就打,邊打邊罵邊威脅。
“死丫頭,白天打你打的還是太輕了是不是?居然還敢想著逃跑,我看你真是想死了!”
“要不是明天就要帶你出門,老娘今天非把你打的爬都爬不起來!”
“你給我聽好了,明天出去給我好好干!但凡你少掙一個子回來,老娘直接打死你,扔到野狗堆里讓你死了都沒個全尸!”
棍棒如雨點一般落下,新傷口疊在舊傷口上,痛的元旦冷汗直流。
弟弟眼睜睜的看著,一邊拱火,一邊還往她身上多踹了幾腳。
元旦痛的半昏過去,直到凌晨時分,被直接拽著衣領拖上車,帶到了這里。
小姑娘在冷風中瑟瑟發(fā)抖,原本就沒完全愈合的傷口被粗糙的布料摩擦的向外滲血,加上冰冷的寒風一吹,又痛又麻。
她緊咬著毫無血色的嘴唇,面色一片慘白,痛的雙眼微微濕潤,卻又強忍著眼淚不敢落下。
村長兒子黃超一邊啃著包子一邊冷眼瞥了元旦一眼,不耐煩的推了她一把。
“死丫頭,少在那兒給我裝可憐。昨天晚上你想逃跑的事你爸都跟我說了!
“本來呢,今天早上是有你一口飯吃的!
聞言,元旦小眼睛里透出幾分希望。
下一秒,黃超幸災樂禍的一笑。
“但鑒于你這么不聽話,你的早飯取消了!
他居高臨下地戳著元旦的腦門。
“你給我聽好了,一會兒好好表現(xiàn),你要是表現(xiàn)好了,今天晚上勉強能給你一口飯吃,要是表現(xiàn)不好……”
黃超冷哼一聲,一臉兇相。
“不光三天沒飯吃,你還要再挨一頓打!”
“可別怪我沒有提前告訴你,我手上可沒個輕重,要是不小心把你給打死了,也只能算你活該倒霉。”
年年原本昨天就吃了早上一餐,早就消化完了。
常年饑一頓飽一頓,加上吃到的都是些剩飯剩菜,小姑娘腸胃原本就不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