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許她的確曾偏愛的在他面前多夾過幾次喜歡吃的菜,或許她也曾默默期待過他能注意到她的偏好,回饋給她同樣的驚喜。
可他從始至終都沒有。
這些細節(jié),他從前從不會在意的。
可如今,全都如此鮮活的涌進腦海,像一根根尖銳的針,往他心口戳。
他從沒為她做過一次飯菜,她可能連他會做菜都不知道。
他甚至沒有好好的陪她,陪孩子吃過一頓飯。
原來沈時微這些年,竟默默的將他照顧的這么好,付出了這么多……而他卻只會讓她失望難過。
他簡直不敢想象,沈時微究竟經(jīng)歷了多少次被冷落的沮喪,又強迫自己重新打起精神應(yīng)對,直到確認他不愛她……
季行之萬般自責的使勁閉了閉眼,滿心懊惱,忍不住詰問自己。
這么好的姑娘,這么好的孩子,這么好的家庭……他從前究竟都在做什么?!
他不禁換位思考,如果換成他是沈時微,面對這一次又一次的被忽視、被冷漠以對的失望,乃至于絕望后,還會給這個讓自己傷心難過的男人一次機會嗎?
答案是否定的。
如果他是沈時微,不管對面這個男人如何洗心革面,卑微求和,他都不再會有一絲動容。
就像一顆被徹底剁碎的種子,絕無可能重新抽芽。
季行之的手猛的抖了一下,心也控制不住的開始慌了起來。
可即便如此,他還是忍不住懷著那最后一絲微弱的希望,更加迫切的嘗試補救。
季行之努力定了定神,利用手頭剩下的肉蛋菜,簡單做了一道相對清淡的蔬菜煎蛋、蝦仁炒時蔬以及玉米排骨湯,熄火以后連忙去找保溫桶。
從前都是沈時微做好了飯菜,用保溫桶盛好給他和糖糖送過去的。
有時候他覺得麻煩,甚至更愿意吃食堂里的飯菜,會直接讓沈時微把飯菜拎回去,看也不多看一眼。
一想到這些,季行之就覺得更加心慌,后悔至極。
他從前究竟怎么會覺得自己在她面前,有這樣高高在上的權(quán)利?
季行之心里懊惱,手上尋找保溫桶的速度更快。
他幾乎不打理家里的事,在廚房里翻了半天才終于在柜子的角落里找到了保溫桶。
他簡單清洗了一下,把飯菜裝進去立刻換鞋出門。
腳步急切,仿佛早一分趕過去,就能多彌補一分,為自己多爭取到一分和好如初的希望。
剛撐開傘,走出家門,就碰見了正好一起出門的隔壁張嫂子和靜靜媽。
兩人迎面撞見他都愣了一下,隨即看見他手上拎著的保溫桶,以及他眼底的疲憊和擔憂,又嘆了口氣。
“你這應(yīng)該是剛從醫(yī)院回來,專門做飯的吧?”
靜靜媽替他回答。
“肯定是的了,估計也是累著了,眼下都一圈烏青!
張嫂子和靜靜媽不約而同的嘆了口氣。
“也是不容易啊,估計一整夜守著時微,都沒怎么好好睡覺吧?”
“你也別太擔心了,想開點,這里可是軍區(qū)醫(yī)院啊,初禾、王副院長還有那些專家教授都很厲害的。”
“我聽說他們年初還治愈了一例緊急病例呢,好像還上了報紙。時微這個情況,雖然致死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九,但至少還有百分之一的生機啊!
“而且今天一早廣播上都組織了,不光是咱們家屬院,軍區(qū)的戰(zhàn)士們還有分院的醫(yī)護人員也都去獻血了,聽說血庫的a型血一下就充盈了,完全夠用了,手術(shù)肯定能順利完成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