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況不明,事態(tài)緊急,陸衍川用最簡練的語言分配任務(wù)。
陸衍川、林初禾、顧懷淵以及凌東幾個平均綜合實力相對突出的,作為第一隊,帶隊沖在前面,負(fù)責(zé)掩護(hù)運(yùn)送車輛。
其他人負(fù)責(zé)殿后,由季行之負(fù)責(zé)詳細(xì)統(tǒng)籌安排。
迅速分配完任務(wù),兩隊人馬正要下車行動。
結(jié)果一回頭,忽見不遠(yuǎn)處,幾道人影突然竄了出來,把他們的去路攔得嚴(yán)嚴(yán)實實。
烏泱泱十幾個壯漢在前面一字橫開。
待他們站穩(wěn),又有一個身形更加高壯的男人,邁著囂張的步伐,一搖一擺地從后面走了出來。
那人右臉一道長長的傷疤,從眼角一直延伸到耳后。
像一條扭曲的蜈蚣,給那張本就滿臉橫肉的臉更增添了幾分兇氣。
那“天不怕地不怕,天地之間老子最大”的氣勢,一看就是囂張慣了的。
少說也是個村霸。
林初禾四人隔著小窗,不動聲色地互相對望一眼。
片刻間,便達(dá)成了共識。
情況不明,先探虛實。
為了降低他們的戒心,作為這四人里唯一的女性,林初禾來與他們交涉。
——在這樣囂張慣了的人眼里,女人向來是沒什么威脅性的。
林初禾主動探出頭來,勉強(qiáng)露出一個恰到好處、人畜無害的試探笑容。
“幾位大哥,你們是這里的村民嗎,這是什么意思?”
刀疤男錢一刀囂張地哼笑一聲,顯然沒把林初禾放在眼里。
“村民?老子是這里的村長!這地盤都是老子的,懂嗎?”
說話間,錢一刀身后的幾個男人,已經(jīng)滿眼算計把他們前后幾輛車都打量了一遍,緊跟著開口。
“你們這么大的卡車,又是三輛,一看就有問題!”
“我們作為正義的人民群眾,竟然看見了,就不能讓你們這么輕易地通過,得好好檢查檢查才行!”
那人嘴上喊著正義,可說到“檢查”兩個字,那雙賊溜溜的眼睛都快放光了,雙手不停地搓啊搓,都有些迫不及待了。
錢一刀勾起嘴唇邪笑兩聲。
“沒錯,村有村的規(guī)矩懂不懂?既然你們想順利從我們村子里面過去,那就得聽我們的話!”
他揮了揮手,板著一張滿臉橫肉的臉,瞪著眼睛指著林初禾。
“下來!現(xiàn)在就讓你們的人都給我下來,我們要馬上檢查!”
林初禾簡直氣笑。
她現(xiàn)在算是明白了,這個所謂的村子,根本就是這伙人為了攔路搶劫,特地壘出來的。
她在白云村住了那么多年,又經(jīng)常跟著師父翻山越嶺的采藥,中間也在不少小山村里停留過。
這么多年,還是第一次碰到路霸。
已經(jīng)是人民當(dāng)家作主的年代了,他們居然還想搞占山為王這一套。
不知到底是太天真,還是太蠢。
林初禾笑容漸漸冷卻,目光里多了幾分鋒利。
陸衍川的表情更是冷得嚇人。
錢一刀不經(jīng)意與陸衍川對視了一眼,只一眼,那原本囂張的氣勢便滅了大半,甚至下意識打了個寒戰(zhàn)。
回過神來,發(fā)現(xiàn)他們不光不下車,還用這種眼神看他,錢一刀更加惱怒。
“好啊,這是碰上不怕死的了!”
話音剛落,錢一刀身旁幾人便“錚”的一聲,各自從背后抽出一把大砍刀來。
左邊三個人熟練地放倒一棵粗壯的樹,直接拖過來,橫著攔在了路前面。
只不過那木頭長度有些不夠,路欄了三分之一,還有一個缺口。
見錢一刀瞥見了那個缺口,方才一直跟在他身邊諂媚陪笑的胡鐵柱,頓時一臉堅毅地大喊一聲。
“老大,我親自過去那兒躺著,有本事他們就從我身上壓過去!”
“要真壓過去,老大你可要狠狠替我報仇!”
說完,胡鐵柱直接跑過去,二話不說往下一躺。
錢一刀滿意極了,暗道一聲干得漂亮。
這樣一來,就算真鬧到公安都知道了,他們也能找理由說是陸衍川這些人先壓傷了胡鐵柱。
反正這里荒無人煙的,也沒人能看見。
就算各執(zhí)一詞,公安也不可能偏袒陸衍川。
總能撈到點好處的。
這群人今天不好好出頓血,就別想過去!
剩下的則跟在錢一刀身后,歪著嘴,抖著腿,拿刀尖指著陸衍川前面的擋風(fēng)玻璃。
“現(xiàn)在乖乖下來,咱們還好商量,要不然——”
幾人笑得格外奸詐。
林初禾四人隔著小窗再度對望一眼。
這要是放在平常,他們就直接動手了,哪會給這些路霸多說一句的機(jī)會?
但眼下畢竟情況特殊,不能鬧出太大動靜,免得引來更多人注意,泄露行蹤。
目光流轉(zhuǎn)間,林初禾四人基本已經(jīng)商量定了。
對付這種無賴,只能用更無賴的辦法。
但出師需得有名。
林初禾目光落在顧懷淵身上。
凌東也明顯覺得他更合適,認(rèn)同地點點頭。
陸衍川不表態(tài),但也不反對。
顧懷淵無奈地笑笑,轉(zhuǎn)頭率先跳下車,假意商量。
他生了一張溫柔和善的臉,猛一看是沒什么攻擊性。
但不論再怎么看起來溫柔和善,顧懷淵也始終是個身形矯健的男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