廖勝聽到在場的吳北幾人都是神溪縣委常委,連忙客氣地向三人問好。
吳北三人在剛剛也已經(jīng)知道了眼前的廖勝是朱麗紅的丈夫,說來也是個可憐人。
吳煥生算是三人里最了解朱麗紅的。
在講述了朱麗紅在神溪的大致情況之后,吳煥生說道,“廖勝,你自己是體制內(nèi)的干部,這些門道想必不用我多說了吧?”
廖勝其實也已經(jīng)做好了心理準(zhǔn)備,聽完吳北三人的敘述,自然很快地就分析出了朱麗紅所做之事的貓膩。
土地掛牌出讓,也就是所謂的賣地,看似一下子給財政收入帶來了多少多少個億。
但實際呢?
這年頭做房地產(chǎn)的有幾個是現(xiàn)金流?
基本都是空手套白狼,靠銀行貸款來墊資。
地皮貴沒關(guān)系,我的房價更貴。
到最后,買單的都是老百姓。
至于房地產(chǎn)里面的貓膩,從項目投資,總包,分包到建設(shè)里的各種建材,都是有利可圖。
廖勝聽到吳北三人的闡述,朱麗紅招來的5家房地產(chǎn)公司里有4家是華市的,1家是麗市的。
他心里就跟明鏡似的,他清楚,吳紫岳也一定參與了其中,甚至他可能才是最大的指使者和受益者。
畢竟,吳紫岳在麗市就是這么干的。
張安平看著沉默不語的廖勝,“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?”
“張市長,如果我去當(dāng)場抓住他們倆的茍且之事,能不能拿下吳紫岳和朱麗紅?”
都說眼不見為凈,在座的張安平父子和吳北三人沒想到廖勝竟然打算自揭傷疤。
張安平皺眉,“廖勝,如果你這么做,朱麗紅一定會受到處罰,調(diào)離神溪縣縣長是肯定的,但以吳紫岳市委書記的身份,和他現(xiàn)在省里的關(guān)系,頂多就是背個警告處分,你自己也是領(lǐng)導(dǎo)干部,你也應(yīng)該知道,到了一定級別,只要不涉及違背自身意愿的情況下,男女關(guān)系,不算什么大問題!
廖勝眼神黯淡了些許,他心里也知道光靠這一點是扳不倒吳紫岳的。
“那就只有我去檢舉朱麗紅了!
就在眾人認(rèn)為只有這一個辦法的時候,張浩冷不丁地說道,“你去檢舉也不一定有用。”
廖勝有些驚訝,“張,張書記,你為什么會這么覺得?”
張浩搖了搖頭,“我們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,你們有沒有想過,如果只是檢舉了朱麗紅,她不愿意供出吳紫岳怎么辦?換一種說法,就是就算朱麗紅被抓,朱麗紅如果幻想?yún)亲显罆朕k法保她,或者吳紫岳讓她擔(dān)下一切,不管來軟的還是硬的,吳紫岳都有辦法讓朱麗紅守住嘴!
吳北忍不住問,“難道就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?”
張浩笑道,“辦法當(dāng)然有,而且還有兩個!
眾人精神一振,張安平催促,“別賣關(guān)子了,趕緊說說!
張浩看到眾人希冀的目光,笑了笑,“第一個,吳紫岳背后的人倒臺。”
吳北三人都是一臉無語,張浩這個辦法等于沒有。
現(xiàn)在扳倒吳紫岳一個市委書記都想不到辦法,張浩倒好,竟然把目標(biāo)放在了省委書記劉長明身上了。
張安平比其他人知道得多,雖然他也覺得概率極小,但還是讓張浩說說看。
“只要省里那位倒了,吳紫岳就沒辦法接觸到海市這邊紀(jì)委的調(diào)查,那朱麗紅很多的事情就沒有了阻礙,一旦吳紫岳無法跟朱麗紅有所接觸,那朱麗紅就變成了孤家寡人,在沒有方向的情況下,朱麗紅很有可能會認(rèn)為吳紫岳放棄了她,那她就極有可能交代問題,不過這個事情得看天意了!
眾人點了點頭,如果讓朱麗紅覺得吳紫岳放棄了她,那么為了自保,朱麗紅確實很有可能會選擇交代。
“說說第二個辦法吧!”
“第二個辦法很簡單,就是把朱麗紅的罪狀定性在一個讓她絕望的程度,無期起步的那種!
廖勝聽到這么說,眉頭緊鎖了起來。
他不是同情朱麗紅,他是考慮到朱麗紅父母和家里的女兒廖小婉。
朱麗紅的父母,也就是廖勝的老丈人和丈母娘,這些年對廖勝一直不錯。
朱麗紅如果判了無期,那按她父母的年紀(jì),怎么可能等得到女兒出來?
還有女兒廖小婉,難道要讓廖小婉為人妻,為人母的時候看到白發(fā)蒼蒼的母親出來嗎?
“張書記,必須無期嗎?”
張浩笑著看向廖勝,“我知道你的想法,別著急,聽我接著說!
“只有讓朱麗紅絕望,那她為了能夠早日出來,就有可能會選擇主動交代問題,戴罪立功,到時候再讓我爸去幫她跟領(lǐng)導(dǎo),多減一些刑期,那也不用20多年了!
廖勝松了一口氣,張安平和吳北三人也算是明白了張浩的意思。
其實兩個辦法都是要把朱麗紅逼到絕路,才能讓她把知道的都毫無保留地交代出來。
“那該怎么查朱麗紅?那些房地產(chǎn)公司咱們也不能無緣無故地調(diào)查他們呀!”
張浩笑了笑,“這個我來想辦法吧,不過,廖勝,這件事還是需要你出面。”
廖勝有些疑惑,“我?我能做什么?”
張浩沒有多解釋,只是說道,“你是可以讓吳紫岳和他后臺投鼠忌器,不敢接觸朱麗紅的關(guān)鍵,具體的,等到時候我會跟你說的,還有兩個星期就過年了,這恐怕是你們一家三口最后一個團圓年了,咱們就等過了正月再開始行動吧!”
聽到張浩這么說,廖勝有些落寞地點了點頭。
既然已經(jīng)合計完了,張浩又不愿意現(xiàn)在說出自己的計劃,眾人也不再多問,而是說起了年后調(diào)整的事情。
“國正、吳北還有煥生,中央新的干部任職條例你們應(yīng)該也清楚,本地人不能擔(dān)任五人小組里的任何職務(wù),你們都已經(jīng)到新的任職年限了,過完年你們就離開神溪吧!
吳煥生問,“市長,您決定讓我們?nèi)ツ??br>
張安平思索了一番,“山河在南港待了這么久,也可以再進一步了,志遠一定是接替他的職務(wù),國正你去接任市長吧,煥生你去縉蕓擔(dān)任副書記,跟沈海搭班子,吳北的話去蕓和擔(dān)任縣長吧,蕓和縣委書記是吳紫岳的人,一旦吳紫岳東窗事發(fā),蕓和縣委書記也多半逃不了。”
廖勝羨慕地看著張安平安排著眾人,曾幾何時,他不知道多少次幻想過能有這樣的待遇。
張安平發(fā)現(xiàn)了廖勝的異樣,笑著說道,“廖勝,還有你,這次也在提名副縣長人選的名單里了,記得要好好配合吳北的工作。”
廖勝意外地看著張安平,“張書記,這...”
張安平擺了擺手,“你既然愿意做出這么大的犧牲,我自然不可能虧待你,我不是那種過河拆橋的人,只要你好好做工作,能夠做出成績,副處級不會是你的終點!
廖勝內(nèi)心十分感動和感激,“市長,您放心,我一定配合好吳縣長的工作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