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信息生命體付洛的話語,不夜天永憐嘆了口氣。
“汝……為什么要這么說?”
“吾不理解!
付洛低聲笑了起來:“能讓家主閣下您這位智慧神選產(chǎn)生疑惑,還真是夠讓人驕傲的。”
不夜天永憐看著付洛,輕聲開口道:“吾還以為你會對于自己的‘身份認(rèn)同’更迷茫一點!
付洛反倒是沒有否認(rèn)。
“老實說,其實我確實還很迷!晕覄偛耪f的也不是我自己怎么看待自己的啦,我只是說……無論是真正的我、還是現(xiàn)在的我,應(yīng)該都是希望你們把我當(dāng)做真正的我來看待的!
林御下意識地開口問道:“為什么?”
“這樣你們心里會好受一點吧,畢竟,我這個擁有全部意識和記憶體的克隆體是不是‘我’、是不是『福爾波洛』,畢竟是我要思考的哲學(xué)問題,你們不用那么嚴(yán)謹(jǐn)啦,”付洛不假思索地笑著說道,“選擇能讓自己好受的方式,不是更好一點嗎?”
“你們聽沒聽過一個比喻故事,是我們世界中有人提出來的!
不夜天永憐聽到付洛的話語,開口問:“汝是說……忒修斯之船嗎?”
付洛眨了眨眼:“噢噢,那個也行,那個確實比較出名,但是我想說的是另一個……關(guān)于史萊姆的!
林御皺眉:“史萊姆?”
“是的,史萊姆,”付洛正色說道,“這個是我們世界一種存在于幻想作品中的怪物,有著能擬態(tài)別人的能力……總之有這么一個故事!
“如果你的伴侶被史萊姆吃掉了,但是新的史萊姆繼承了你伴侶所有的記憶、并且能變成你伴侶的模樣,各方面包括人格在內(nèi)都和你的伴侶一模一樣并且也因為你妻子的記憶愛上了你,你會把它當(dāng)做你的妻子繼續(xù)生活在一起、還是會當(dāng)作仇人復(fù)仇呢?”
付洛說著,不夜天永憐皺眉:“真是個惡趣味的問題……”
聽到不夜天永憐的話語,付洛笑了起來。
“但是,家主大人,這個問題其實有個最優(yōu)解喔!
不夜天永憐下意識地看向了付洛問出口:“竟然有最優(yōu)解?阿洛,是什么?”
“但是再找一只史萊姆讓它吃掉這只吃了你伴侶的史萊姆——畢竟,如果你覺得這只史萊姆可以當(dāng)做你的妻子的話,那再重復(fù)一遍這個過程也沒什么大不了的……而如果你把它當(dāng)做仇人、和你伴侶是不同的個體的話,那這個新的史萊姆也和舊的史萊姆是不同的個體,甚至是幫你報仇的怪物,你自然也可以和自己的恩人生活在一起——更何況這個恩人還有你伴侶的記憶和人格!
付洛正色說道。
不夜天永憐和林御聽到付洛的話語,都忍不住同時扶額。
“汝這故事還真是……角度清奇!
“這個故事已經(jīng)不是清奇了,簡直可以說是獵奇!
付洛笑了起來:“是吧——別太為我難過,只要你們覺得我還是我,那我不就沒有死嗎?”
他走上前,同時拍了拍兩人肩膀。
不夜天永憐沒有開口,但是林御反而看向了付洛。
“但我很好奇……為什么你所有的話語都不止是對這家主大人說的,順便把我也帶上了呢。”
“明明你不認(rèn)識我吧?”
林御看向了付洛。
付洛撓了撓頭:“老實說,我確實不認(rèn)識你……但是我看到你,總覺得有一種熟悉的親切感,所以我在猜想,會不會是在我丟失的記憶之中,我們兩個關(guān)系也不錯呢?”
“當(dāng)然要是誤會了,就當(dāng)我是我自作多情吧——不過這也說明我們一見如故,說不定現(xiàn)在可以開始做朋友呢——那你更賺了兄弟,你甚至都不用糾結(jié)我是不是克隆體!
林御看著神采飛揚(yáng)的付洛,也嘆了口氣:“雖然我還沒決定好怎么看待你,但是和你聊天的體驗、確實和本尊一般無二!
付洛打了個響指:“哈,我就知道你是認(rèn)識我的——所以,體諒下我丟失的記憶,讓我重新認(rèn)識一下你吧!
“那倒不用,因為你并不是忘了我,而是沒認(rèn)出我,我只是在偽裝自己罷了,”林御拉了拉自己的臉,“我使用了某種【道具】,徹底改變了自己的外貌!
付洛有些意外:“竟然還有這種厲害的【道具】……噢,等一下、等一下,如果拋開外貌的話,莫非你是……”
付洛看了一眼不夜天永憐,低聲說道:“我真的知道你是誰了,但是我不確定你在不夜天家主這里用的哪個名字、能不能透露給她!
隨后,付洛用嘴型比劃了一個“五月”。
不夜天永憐嘆了口氣:“阿洛,吾眼睛不瞎。”
付洛的信息生命體尷尬地?fù)蠐项^:“啊哈哈哈,是嗎,哈哈!
不夜天永憐撇撇嘴:“看來在阿洛看來,還是汝比較重要啊——吾一比,果然是個外人。”
“不過也確實……畢竟,汝才是讓阿洛以這種形式再度復(fù)生的那個,相比之下,吾為阿洛做的確實更多一點!
付洛震驚了:“我去,老林,是你把我制造出來的?”
林御聽到付洛的話語也無奈了:“你這下意識地都說出來了,剛才在那對口型的意義又是什么!
“還有,‘制造’也太難聽了……不過也確實,是我做的——你不會怪我這么做就挺好!
“畢竟,你這某種意義上其實也不算是克隆……非要說的話,是我借用了不夜天家主這里的一部分靈魂碎片、以付洛的記憶和人格締造的……你。”
付洛連連道歉:“不好意思,嘴快了!”
隨后,針對林御的后半句話,他又摸著下巴思考了起來:“不過我肯定也不會怪你了,畢竟活著肯定比死了好……不管我這算是復(fù)活還是新的生命,我此刻能思考、能和你們對話——而且于我的感知來說確實是能和熟知的朋友對話,肯定是非常好非常好的好事!
“只要你確認(rèn)本尊真的死透了不要讓我陷入存在主義危機(jī)和更大的哲學(xué)難題就好……當(dāng)然,如果沒死透也最好,這樣你們就不用糾結(jié)我的問題了……哎,我好糾結(jié)!果然哲學(xué)問題,都很復(fù)雜!”
付洛說著亂七八糟的話,摘下帽子,抓了抓頭發(fā)。
“總之,先不考慮這些了……我能冒昧問一個我有點好奇的問題嗎?”
林御和不夜天永憐都點頭,示意付洛可以問。
“‘我’……或者說‘本尊’,是怎么死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