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御并沒有反對千幻,雖然現(xiàn)在場面的局勢還不夠亂,但是林御理解千幻的擔心。
對面的中軍庭帳之中坐著的可不只是黑沼的土著,還有『筆名』——那個在排行榜上名列前茅的『玩家』。
沉默和寂靜讓他們必須進一步思變了。
下方渡河之中的廝殺還在繼續(xù),夏晉的鷙字部的鐵軍以性命開路、硬生生把隊伍推進到了河岸的邊緣!
“啪!”
第一只厚實的獸皮靴從浮橋上離開,踩在了護城河下泥濘但是堅實的堤岸上!
隨后……
越來越多的夏晉軍隊爬上堤岸,貍族族長見到登陸之勢已經(jīng)難以阻擋,看著那些準備搶奪吊橋的登岸軍隊,立刻大吼。
“砍了吊橋、撤回圣地!”
他一腳踢飛了雖然被砍倒、但是死死抱住他腿部的夏晉兵卒,接著躍上了河岸。
還在纏斗的貍族衛(wèi)士們也立刻開始撤退,向著城門吊橋方向靠攏。
看著上岸的幾十同胞,貍族族長再次對著河流的方向怒吼:“不要戀戰(zhàn),撤!”
但是沒有回應了。
貍族族長旋即意識到,并非是有族人殺紅眼不聽自己命令……
而是這短短的時間,確實就只剩下這不足百人了!
感受著傷勢隱隱作痛,貍族族長咬牙切齒。
“該死!”
“砰!”
吊橋的繩索被砍斷,三座吊橋的木板墜入護城河之中,被湍急水流直接卷走。
夏晉軍隊的眾士卒見到吊橋被砍斷、沒有猶豫立刻同時轉向,沖向了城門的方向。
那些夏晉士兵鬼面森森、渾身浴血,在這等激烈的戰(zhàn)況中卻一聲嘶吼都不曾發(fā)出,讓貍族族長一時間有些恍惚,這些朝自己沖過來的人究竟有沒有剛才自己殺掉的。
此刻的他終于意識到了,自己面對的軍隊從“實際意義”上來講、到底有多么可怖!
“族長!”
身邊族中好手急切的呼喊,讓貍族族長很快反應了過來。
“我來斷后!”
貍族族長重新立刀,指揮著勇士們撤退!
那些貍族僅存的衛(wèi)士和勇士且戰(zhàn)且退,進入了城門之內(nèi)。
接著,城門死死關閉,貍族族長被隔絕在了城門之外。
但是……
這并不是他自我犧牲的回合。
相反,貍族族長留在最后,只是因為他最強!
一刀砍翻近身幾人之后,渾身是傷的貍族族長爆喝一聲,身形驟然暴增幾圈、利爪尖牙均是擴大了好幾倍、看上去猙獰到仿佛變成一頭野獸。
不過這野獸化的形態(tài)并沒有讓他直接“現(xiàn)出原形”,而是到了一定程度就停止了。
借著這駭人的形態(tài),貍族族長棄刀啃咬、爪擊廢掉了幾個夏晉士兵,隨后反身一躍,跳到了城墻中段。
夏晉士兵也反應了過來。
“投!”
這次輪到夏晉士兵投出了手中長矛。
一輪齊擲之后,長矛扎在了貍族族長背上,但是卻沒有辦法阻止它再次縱身一躍,回到城墻之內(nèi)。
同時在空中,貍族族長身形再次縮小,躲避了第二輪投擲,翻滾落在了地上。
鮮血染紅了地面,幾個族老攙扶起了貍族族長。
“族長,你怎么如此冒險?!”
一名族老呵斥道。
貍族族長咧開嘴,齜牙說道:“無妨,我的‘祖先真身’已經(jīng)收放自如,這些傷勢在可承受范圍內(nèi)!
“重要的是……這次交鋒,至少斬了百名夏晉士兵!”
“他們統(tǒng)共就千人,這次就折了十分之一的兵力!”
城下堆積和河流漂浮的尸體,都在實打實地提振士氣——像是在宣告,夏晉鷙字部的鐵軍也未必不可戰(zhàn)勝!
雖然城墻的幾人都清楚,這次之所以能打出這種戰(zhàn)果,除了出其不意之外,更多的還是因為對面的夏晉軍隊,巫祝與勇士均未出手!
但是這些此刻都無所謂——族長全須全尾地回來,那勝利便是勝利。
“快叫巫醫(yī)來給我和其他戰(zhàn)士療傷,對方一定會馬上開始攻城的,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這次對方的巫祝沒出手,但是說不定對方就是準備這次先消耗我、下次再直接將我擊殺,”貍族族長拼命站起來,“所以,我得盡可能快點療傷、爭取恢復過來!”
“唯一值得慶幸的是……兩位恩人也戰(zhàn)力不俗,他們愿意出手幫我們……等下,兩位恩人呢?”
聽到貍族族長的話語,城墻上圍著的一眾貍族族老和衛(wèi)士這才反應過來。
“對哦,他們?nèi)四兀俊?br>
“難不成是被嚇跑了?!”
“你在說什么鬼話,恩人怎么會被嚇跑?!”
“該不會是被人族偷襲了吧!”
城墻上貍族們勝利的喜悅瞬間消散,紛紛疑惑了起來。
而很快……
他們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。
在下方的夏晉軍隊之中,突然傳來了密集的、山呼海嘯的聲音。
“敵襲——敵襲!”
呼喊聲從四面八方襲來,原本軍紀嚴明的夏晉軍隊炸開了鍋。
仿佛他們軍隊中間涌現(xiàn)出了大量的敵人。
而造成混亂的原因……
是接連響起的爆炸!
“砰!砰!”
制造出各色裊裊升空彩煙的爆炸,擾亂了戰(zhàn)場和夏晉軍隊。
同時……
在爆炸之后,還有更加引人注目的事物出現(xiàn)——聚光燈從天空中照耀而下、比那皎潔的月光更加奪目。
那燈光聚焦之處……
竟然是在河流對岸、靠近對方蓄勢待發(fā)的中軍方向。
穿著魔術禮服的男人轉動手杖,高聲呼喊。
“各位愚蠢的、狂熱的戰(zhàn)爭分子,我為你們帶來的是……象征和平的白鴿!”
“撲棱棱!”
一只只白鴿從四下的煙霧中飛出,讓周邊的夏晉軍隊再次騷動。
他們撲向了穿著禮服的男人,但是那些士兵每次靠近他、方向都會詭異地偏轉,看上去極為滑稽。
而男人看向了中軍庭帳,譏諷開口。
“這就是鷙字部嗎?不過如此!”
那些白鴿穿過那些喝醉般亂晃的士兵,匯聚在了男人的周圍,停在了他的身上、將他完全覆蓋。
此刻,中軍庭帳之中終于出現(xiàn)了一聲暴躁的低吼。
“裝神弄鬼的東西!”
“少部主!不要沖動!”
“滾!”
在中軍庭帳之內(nèi)短暫的對話之后,戴著金光閃爍的、熠熠生輝的羽毛頭冠的高挑青年從庭帳中沖出,手中提著一柄長柄重斧。
“讓開——!”
他怒吼著,重斧帶著開山裂地的力道砸向了那白鴿覆蓋的人形!
下一秒……
羽毛紛飛,但是其中卻不見剛才那穿著禮服的男人的蹤影。
“這個玩雜耍的混蛋!我就知道是個東躲西藏的白癡!”
少部主咬牙切齒提著長斧,泄憤地劈砍著羽毛。
下一刻,他突然感到身后傳來了異樣的感受。
“呵呵……”
嗤笑聲響起。
少部主白嫩的臉色瞬間漲紅。
他被人捏了捏屁股!
“我要殺了你!”
他怒吼出聲,轉身揮動長斧、卻只是險些劈到一個小兵。
身后空蕩蕩的,并不能見到什么人影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