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醫(yī)生的建議之下,姜琳走出了病房。
走廊也通常很寬敞明亮,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,整條走廊看起來溫馨又舒適。
比起瘋人院,這里倒是更像個什么高檔的療養(yǎng)院。
走廊上有著很多其他穿著病號服的病人正在活動,不過病人與病人之間倒是很少交流。
大家都在走廊上忙著自己的事情——跳舞、讀書、自言自語或是對著墻發(fā)呆。
姜琳打量著周圍的一切,只感覺非常熟悉。
沒錯,自己在這個醫(yī)院已經住了很久了,她就是這里的病人。
姜琳的內心再次浮現起這樣的念頭——是啊,這有什么好懷疑的呢?
不過這一層的病人有些無聊……
“去下面的樓層看看吧,”透過窗戶,姜琳能看到這棟建筑有五層,自己在第四層,“不過我能離開我所在的樓層嗎?”
姜琳雖然有些疑慮和擔憂,但是很快她也說服了自己。
應該沒有問題吧,從來沒有醫(yī)生或者什么人告誡過自己,她不能離開這一層……
記憶之中也沒有記得這醫(yī)院有類似的設定……甚至姜琳隱約記得,自己似乎去過下面幾層。
具體是什么時候去的倒是想不起來……沒辦法,畢竟是在治病。
各種精神類藥物吃下去,記性受到影響也沒什么奇怪的。
姜琳想到了這一節(jié),于是也作出了決定。
她要下樓去——也沒什么特別的理由,只是這念頭越來越強烈。
隨后,姜琳便在這一層尋找了起來。
沒讓她浪費太久的時間,姜琳就找到了這層樓向下的樓梯。
樓梯入口的牌子寫著“安全通道”。
姜琳拉開門,樓梯間里有著保潔人員在打掃衛(wèi)生,還有幾個病人在墻上寫寫畫畫。
看到是姜琳,那些病人也沒有什么別的舉動,只是微微對她點頭致意。
姜琳嘆了口氣,有些羨慕地看著他們手中的畫筆——這些人被允許作畫,是醫(yī)生給出的建議。
正如她不被允許畫畫。
不過姜琳也很快調整好了心態(tài),她繼續(xù)往下走著,很快到達了第三層。
要去第三層嗎?
姜琳遲疑了一下,最后還是決定直接往下走。
她又往下走了一層,來到了第二層的入口處。
二層的樓梯間門后蹲著個正在抽煙的保安大叔,看見是姜琳,他急忙站了起來,有些不好意思地掐滅了手中的煙頭。
“哎呀……可以不告訴醫(yī)生和院長嗎?”
保安大叔賠著笑臉說道。
姜琳微微頷首,小聲開口:“我當然不會!
她可不是那種會打小報告的性格。
雖然醫(yī)院規(guī)定了不讓抽煙,但是保安大叔已經躲在樓梯間來了,也沒有打擾別人……
保安聽到姜琳的話語,也松了口氣,慌忙討好似的替姜琳拉開了門。
“你要去第二層對嗎?快去吧!”
保安大叔說著,姜琳禮貌道謝之后便走了進去。
來到第二層,姜琳發(fā)現這里和第四層并沒有什么分別。
一樣都是在各自忙各自事情的病人。
但這次,她卻被其中一個病人吸引了。
同樣穿著病號服、但是卻戴著金絲眼鏡,看起來十分隨和的女人。
她正在蹲在走廊的窗邊,小心翼翼又鬼鬼祟祟地看著窗外。
姜琳忍不住走上前去,出聲詢問。
“你好,你這是在干什么?”
姜琳問著,對方嚇了一跳,隨后轉過頭來。
“哇啊,你是什么人?!”
對方上下打量了一番姜琳后,隨后皺起眉頭,用口音很重的湘普開口。
“不對,你不是這層的……你是上面的病人?!”
姜琳點點頭:“對的,我來自第四層……怎么了嗎?”
那戴著金絲眼鏡的少女更加警覺:“第四層?你來我們二層干什么……打探消息嗎?”
“你打算和我們開戰(zhàn)?”
金絲眼鏡少女握緊拳頭,如臨大敵。
姜琳愣了一下,不由得感覺到對方的腦回路很是奇怪。
但仔細一想……
這可是精神病院啊。
對方這種奇怪的腦回路反而是正常的。
畢竟,她要是腦袋正常,怎么會呆在這個醫(yī)院里呢?
姜琳情緒十分穩(wěn)定,于是語氣平和地和對方解釋了起來。
“我們都是醫(yī)院里的病人……為什么要以樓層為單位進行戰(zhàn)爭呢?這有什么好處嗎?”
“我們并沒有什么利益沖突糾紛……更何況,樓層的身份共識也不足以團結起足夠的人、并成為一個開戰(zhàn)的理由!
對面的金絲眼鏡女人聽了,露出思索的神情。
“對……對哦,蠻有道理噻!
“那你不是來開戰(zhàn)的?”
姜琳點頭。
金絲眼鏡女人摸著下巴:“那你為什么跑這么遠來第二層?”
“因為……無聊吧,而且也不算遠,只是下了兩層樓梯而已!
姜琳輕聲說道,她自己其實也不知道為什么。
最開始只是覺得第四層的人很無趣,然后就突然有了某種要來到這里的沖動。
但這個理由卻已經足以說服金絲眼鏡女人了:“原來如此……還真是有執(zhí)行力啊!”
“我很欣賞你,交個朋友吧,怎么稱呼?”
姜琳剛準備報上自己的大名,卻突然被對方打斷了。
“等一下……不用告訴我真名!那樣不安全!”
看著金絲眼鏡女人一本正經地說著,姜琳愣住了:“不安全?什么意思?”
“我建議我們使用代號,”金絲眼鏡的女人正色說道,“畢竟我們才剛剛認識、這里的環(huán)境也很特殊!”
“名字只是我們方便彼此稱呼的,不如等到更近一步的時候再說出自己更常用的名字!”
姜琳聽到對方的話語,只覺得很有說服力。
“有……有道理,”她小聲開口,隨后說道,“那你可以叫我……呃,叫我知更吧!”
在姜琳的印象之中,自己似乎曾經是用過很長一段時間這個名字,大概是自己進入到這里之前的外號吧?
誰知道呢!
姜琳看向了對方。
“那你怎么稱呼?”
那金絲眼鏡女人很是得意:“嘿,我可是老早就準備好了能用在這種場景的‘代號’……聽好了,我就是……”
她說到這里,卻突然愣住了。
“誒?我是誰來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