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道汽車的光束,打亮了漆黑的巷子,幾個男人的身影行色匆匆。
“能動彈的后生,都給我用上,就算把福海翻個遍,也要找到譚吉這個人,什么話都別說,見到人直接綁!無論如何,我要在天亮之前見到那個人!”
孫旭衛(wèi)沉聲對郝一豆、李起弘等人命令。
男人們誰都沒多吭氣,匆匆上車后,快速駛離農(nóng)家小院。
郝一豆的腳焊死在油門上,在街道上快速疾馳著,開的正是有情老哥的那輛桑塔納。
“黑燈瞎火的,你怎么能瞅見譚吉的眼鏡掉了?”李起弘坐在副駕上,直到這會還在微微喘著粗氣,當(dāng)時那條巷子太黑,不知奔跑了多久。
“我打小眼尖!
“你小子可以啊,立大功了。”李起弘點上一根煙,猛吸一口后,不免心有余悸:
“譚吉給人的感覺就是個書呆子,文文弱弱的,他怎么敢殺人啊,居然還那么狠,跟捅死豬一樣,一下接著一下,血濺的到處都是!
“里頭的動靜這么怕啊!”
后排的賈旭剛探前腦袋,不禁咋舌。
“你以為了,真......真要做噩夢的!
李起弘搖頭看向窗外,突然緊鎖眉頭,用力推了一把郝一豆,“你小子往哪開?這條路不是去譚吉家的方向,你走反了,趕緊前面掉頭,別把事誤了!
“你趕緊通知其它人去譚吉家附近蹲點,咱們?nèi)V自茂的住處,我覺得這個時候,他哪有心思回家,肯定得找廣自茂商量事。”
郝一豆神態(tài)嚴(yán)肅。
李起弘思索片刻,也沒多話,當(dāng)即打電話通知人,而車速越來越快!
......
深夜,十一點半。
王志穎在客廳里抽著煙,突然響起了敲門聲,讓他心頭猛顫,那一瞬間甚至漏了一口氣,心口處生疼。
“誰......誰呀?”
王志穎聲音發(fā)顫,拖著茶幾費力地往前站,他的腿已經(jīng)發(fā)軟了。
“領(lǐng)導(dǎo),你的老朋友,開門吧。”
老朋友?這樣的詞更讓王志穎膽怯,腿部如灌入鉛塊,艱難地走到門口,又顫顫巍巍地打開門。
可門外的訪客讓他感到疑惑,怎么是誠德的孫副董和薛總,他們怎么來了?
“領(lǐng)導(dǎo),有黃書記的面子在,上門帶走這件事,我覺得不可能發(fā)生在你身上,至少會給你體面!
孫旭衛(wèi)拍了拍王志穎的肩膀,直接走進屋里,薛鵬鵬遞了根煙后,一瘸一拐地緊隨其后。
而剛才禿頭的那番話,已經(jīng)讓王志穎大汗淋漓,什么意思,難道已經(jīng)掌握到某些重要證據(jù),隨時可以收網(wǎng)?
“咚”的一聲,王志穎閉上門后,快步跟進屋里。
“孫副董,這么晚來我這里,是有什么急事嗎?”王志穎故作鎮(zhèn)靜,坐在孫旭衛(wèi)對面。
“急事!
孫旭衛(wèi)起身,拿出一副眼鏡,給王志穎戴在臉上。
“這是......”
王志穎趕忙拿下眼鏡,手已經(jīng)止不住地哆嗦,他又豈能認(rèn)不出,金絲框架是譚吉的眼鏡。
“消息還沒有放出去,但他人已經(jīng)被逮了,身上全是郭甄和韓淼的血,你對這事還有什么看法......”
“嗚嗚嗚......”
突然,王志穎嚎啕大哭,他竟然上前跪在孫旭衛(wèi)的腿前,這副眼鏡,就是壓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“給黃書記打電話,你們趕緊,趕緊讓我跟黃書記通話,快啊......”
王志穎在客廳里哀嚎起來......
......
深夜,十二點,小院附近一片喧囂。
李民洋作為誠德集團的一把手,又是當(dāng)事人,當(dāng)然要被帶走問話的,同時廣云連直接被扣押在警車?yán),手銬、腳銬同時上。
“竇全生,你怎么能這樣胡搞,當(dāng)時廣云連并不在包間里,都不是犯罪嫌疑人,你有什么權(quán)力這么對待他!焙逍写舐曀缓稹
“我等著你上報!”
竇全生高亢一聲,直接關(guān)上了車窗,不再理會胡清行,由著他叫喊。
“廣云連這個人,不能再把他放出來了!崩蠲裱笊駪B(tài)嚴(yán)肅。
“放心,他出不去!
竇全生重重表態(tài)。
“金向北,你要不要先給趙錄去一通電話,把具體情況告訴給他。”
李民洋看向后座的金向北,這人一聲不吭,目光渙散,車?yán)镏挥兴麄內(nèi)恕?br>
“趙錄?”
金向北失神地抬起頭,盯著李民洋,而他的神色非常異樣,談不上來的那種。
“郭甄、韓淼的股權(quán)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你把這件事搞清楚,就可以弄明白他們的死因,如果只是因為跟你關(guān)系好,幾個億就隨隨便便給的話,那就......”
李民洋的話稍有停頓,隨即加重語氣:“就是你害死的他們,被撐死了!
“李民洋,別他媽胡說八道!苯鹣虮蓖蝗化偘d一般,齜牙咧嘴,而后打車開門走了出去。
“金向北......”李民洋拉下車窗沖著他高吼:“老子早就跟你說過,福海的水深,不相信你就繼續(xù)試,小心把你這傻逼也給嗆死!
隨后李民洋又坐回到車?yán),大口喘著粗氣?br>
“民洋,那咱們走吧,先回一趟局里!
竇全生疲憊道。
“走吧!
李民洋的發(fā)絲飄動,突然風(fēng)很大,他抬頭看向天,是要變天了。
......
凌晨一點。
趙家莊上靜的可怕,甚至連一聲雞鳴狗叫都沒,可一輛面的車出現(xiàn)在石子路上,靠著入村的土坡停了下來。
“車停到這里就可以了,咱們走路入村,也就兩公里的路程。”
梁承業(yè)低喝一聲,隨之從面包車?yán)锵聛硎鄠后生,都將自己裹得什么嚴(yán)實,低頭快步走著。
“譚處那邊的情況怎么樣了?”
一人快步跟在梁承業(yè)的身旁,他正是弘強的另外一個副經(jīng)理,周頃。
“人都弄死了,剩下的就看廣董怎么操作了,白白把幾個億送出去,還有不動心的?關(guān)鍵這個錢來的太正了,太正,誰不想要?”
梁承業(yè)沉聲道。
“不得不佩服廣董的魄力,真能豁出去!敝茼曋刂馗锌痪。
“弄死趙湖德那一家,順便把趙豐旗一棍子敲死,這樣就能讓農(nóng)戶們都老實了,沒人敢在鬧!媽的,一個個賤兮兮的,欠收拾!
梁承業(yè)惡狠狠道。
在夜光下,這群人加快了步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