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說,會不會是這彌虛宮主,在周圍布下什么極其高深的結(jié)界,陣法之類的,讓我們產(chǎn)生了大量的幻覺。”
鹿魚搖頭道:“巔峰生靈,又叫源初境,掌控著時空海最為本質(zhì)的力量,不存在幻覺這一說。”
“那為何,我們分明親眼看著劫運涌入我的身軀,卻無法尋找到分毫?”
寧修緣自己感應(yīng)不到,可能是修為不濟,但鹿魚身為巔峰生靈,連她也感應(yīng)不到,這便出問題了。
見寧修緣疑惑,鹿魚的瞳底也閃過一絲茫然。
“這個……我無法給你答案,因為發(fā)生在你身上的這一幕,同樣超乎我的認(rèn)知……”
“這樣的事情,在時空海中,從未聽聞過!
“不僅如此,過去無盡歲月以來形成的常識告訴我,這樣的事情,就不該發(fā)生在時空海中。”
“它所體現(xiàn)出來的不合理,和顛覆性,就好比是一只螞蟻,一口喝干了四海之水,但偏偏身軀之中,無法找到一滴水……”
一旁的麒麟,看向?qū)幮蘧壍纳裆,也不由變得恐懼起來?br>
它聲音顫抖著,問道:“主……主公,當(dāng)真是人么?”
“嗯?”
“麒麟神尊,你敢辱罵朕?”寧修緣瞪著麒麟,滿目威嚴(yán)。
“不,我豈敢吶,我的意思是,主公莫非是什么怪物……”
麒麟驚恐的原因是,眼看著那么多劫運,悉數(shù)涌入寧修緣的身軀,卻不見分毫。
萬一哪一天,主公正騎著它趕路,忽然自己也像劫運一樣,涌入他的身軀, 豈不是連骨頭渣子都找不見。
這實在太恐怖了,它都不敢往深了想!
“很好,還敢誹謗朕,這坐騎怕是觸及劫運,生出滿身的反骨,大抵是不能留了,不如斬了吧!睂幮蘧壟e起萬劫之劍。
麒麟嚇得瑟瑟發(fā)抖,趴在地上連連討?zhàn)垺?br>
鹿魚則是仔細(xì)感應(yīng)著寧修緣的氣息,但半天過去,竟也不曾發(fā)現(xiàn)任何異樣。
這時,從浩瀚無形的彌虛宮中,走出一道身影。
“故人陸續(xù)凋零,好似西風(fēng)秋葉,億萬光陰永逝,今夕重逢,不知何年……”
虛渺的聲音響起,宛如無盡時空深處傳來的道音。
彌虛宮主的模樣,是一個蒼顏老者。
朝菌不知晦朔,蟪蛄不知春秋,凡人一生,不過是短短百年。
縱然身為巔峰生靈,只要是在這時空海中,壽元就是有限的,終會老去。
只不過,比起其他生靈,元初境的強者的生死周期,最為漫長。
寧修緣雖然不知昔日的彌虛宮主,是何等風(fēng)華絕代,但能成為巔峰生靈,必定不簡單,
而如今,他已然垂垂老矣,聲音和神色間,都透出一種遲暮之意。
他一襲灰色衣袍,宛如穿徹萬古的陰霾,多年不出彌虛宮,如今見是故人來,便迎上來。
讓他似乎果真老了,連目光之中,都充斥著一種渾濁。
站在鹿魚的對面,彌虛宮主只是靜靜的注視著,有些愣神,像是回望著曾經(jīng)的歲月。
但過去實在是許多歲月之前的事情了,許多的事情,連他這等巔峰生靈,都有些記不清了。
也唯有見到鹿魚這等故人,才能為他帶來一些啟示,回憶曾經(jīng)。
不過,一切都過去了。
遲暮之年,回望此生,朦朦朧朧,渾似一場大夢。
倒是這連他自己都記不清的歲月過去,面前的故人,竟似乎與記憶之中,并無多少什么兩樣。
在他看向鹿魚時,鹿魚也正望著他。
“歲月,何其無情啊……”鹿魚心中感慨萬千。
若沒有永生之棺,自己即便沒有死去,只怕也早已遲暮,甚至歸為泥塵,化作時空之中的灰燼了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