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連城原本不想對王妃的事情太過探究,畢竟是長輩,中間還夾著他的親身父親。
可現(xiàn)在如果信陽王府跟護國公府甚至平王府有牽連,那事情就不簡單了。
見他蹙著眉心不說話,紀茗心只好道:“其實事情說不定沒有我們想的這樣復雜,你想想,老王爺若真有什么想法,能讓老王妃那樣的人知道嗎?而且我覺得她拿來威脅王妃的事情,應該是無關朝政的!
誰知穆連城卻道:“好歹是一家人,老王爺?shù)氖虑槲幢囟寄懿m的過她。她雖數(shù)十年如一日表現(xiàn)的很愚蠢,可內里如何誰能知道?這些且不談,王妃如果真有把柄在她手中,這件事一定得盡快解決!
紀茗心喜想想老王妃過往的事情,發(fā)現(xiàn)穆連城說的不是沒有道理,就拿跟自己的幾次沖突來說,老王妃每每跑來挑釁,看似受挫,其實不用承擔任何后果。
按照這個時代的世俗眼光來看,說不定還有人在背地里說是自己不敬尊長。
至于老王妃拿捏著王妃的把柄,很有可能會對他們甚至定北王府不利。
想的再深一點,這把柄或許本身就跟王府有關。
“老王妃雖然怒氣沖沖而來,不過走的時候似乎已經沒有那么氣惱了,或許我們可以盯著王妃,看看她會做什么!奔o茗心看向穆連城道。
穆連城沉吟道:“王妃行事謹慎,這么多年都沒有露出馬腳,這個時候只會更加小心,倒是老王爺和老王妃那里可以試試!
王妃如今明顯穩(wěn)坐釣魚臺,她是一靜不如一動。
可信陽王府的其他人不一樣,他們若有什么打算,是一定得做什么的。
紀茗心對此沒有異議,她不過是對王妃感到好奇罷了。
穆連城也明白她的心思,笑道:“這些事慢慢查就是了,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!
紀茗心也知道這種事不可能一下子查出什么,若是如此,這些人也不敢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搞事了。
兩人在花園轉了一會兒,回去的時候蕭長嬴已經走了。
白菊興致勃勃地給紀茗心打小報告:“這個平王世子好不要臉,白菱都說了不會嫁他,他還糾纏不休。”
白芍無語地瞪了白菊一眼,有些憂慮地對紀茗心道:“白菱打定了主意不嫁,平王世子一定要娶,這事會不會有麻煩?”
紀茗心冷哼了一聲:“平王世子有妻有子,娶什么娶!
嘴上這樣說,她心中也有些煩躁,到時候總不能真的為了這種事將蕭長嬴弄死吧。
紀茗心一籌莫展之際,轉眼就到了寧貴妃的壽辰這日。
她的肚子已經很大了,原本并不打算進宮,可不知為何,貴妃專門派人來王府傳了話讓她一定要進宮。
在入宮的馬車上,紀茗心抓著穆連城的手有些不安道:“貴妃娘娘的壽宴,皇上讓我進宮做什么?”
穆連城安撫道:“可能是有事,你不用這么擔心,你如今懷著定北王府的子嗣,皇上也不可能對你怎么樣的!
紀茗心嘆氣:“我總覺得進宮就沒有好事,忍不住擔心。”
穆連城笑道:“天下有多少人想進宮都不能呢。”
紀茗心無聲嘆息,進宮又能如何呢,看似光鮮,可這一輩子只能被關在里面。
而她們用血肉滋養(yǎng)的權勢轉眼便會成為過眼云煙。
想到這里,紀茗心突然問:“今日蕭長嬴也會進宮吧?”
“你擔心他會跟皇上說白菱的事?”
穆連城立馬就明白了紀茗心擔憂的事。
“很有可能,不是嗎?”
紀茗心突然厭煩起這個皇權決定一切的世界。
穆連城想了想道:“你確定白菱不想嫁給蕭長嬴嗎?外面的人不知道,但我一直讓人盯著平王府,下面的人說蕭長嬴似乎打算讓世子妃讓出正妻之位!
紀茗心嚇了一跳:“他瘋了嗎?他們可是皇上賜婚的,而且張婉茹是上了皇家玉牒的。”
這也是紀茗心從來不覺得蕭長嬴會明媒正娶白菱的原因。
護國公府怎么樣,是牽連不到已經出嫁的張婉茹的。
在皇家,也不存在什么休妻的說法。
穆連城道:“這件事也沒有那么難,只要證明護國公當年做的事情,作為女兒的平王世子妃張婉茹知道并且也參與了就可以。那日張婉茹跟張戎綁架白菱被當場抓獲,她本來就脫不了關系!
紀茗心倒是忘了還有這一茬:“如果是這樣,張婉茹豈不是會直接被治罪?”
穆連城發(fā)現(xiàn)了,她一點都不了解盛京這些人背地里的潛規(guī)則,看著她寵溺地笑道:“平王府也有要面子的,這種事怎么能公開說,而且當日之事,張戎認下了所有的罪名,說張婉茹是去勸他收手的!
習慣了這些人的冷血無情,乍然聽到這樣的事,紀茗心有些感慨道:“張婉茹的命真好,有這樣一個好哥哥。”
穆連城好笑道:“這算什么命好,事情本就一目了然,若不是看在平王府的面子上,張婉茹哪有這么輕易脫罪。如今蕭長嬴就揪著這件事在跟張婉茹談判。當然他也有可能是真的惱怒,畢竟那日張家兄妹對白菱用了刑!
說完,他看著紀茗心欲言又止。
紀茗心嘆了口氣:“你想說什么?”
穆連城道:“蕭長嬴做到這個份上,也差不多了吧?”
紀茗心反問:“你以為我之前不同意白菱跟蕭長嬴在一起,是為了讓白菱爭取正妻的位置?”
穆連城搖頭:“我知道你不是,就像你知道楚凌云娶了妻之后,無論他說什么做什么都再不回頭,所以白菱的事情上自然也是一樣的?晌矣X得你應該站在白菱的角度想一想,他們自小定親,青梅竹馬,蕭長嬴為了替她報仇更是籌謀多年,也不是完全不可取吧!
紀茗心很清楚穆連城說的都是真的,她一時說不出心中是個什么滋味。
如果是她,是絕不會回頭的。
張婉茹的存在會讓她看一眼蕭長嬴都覺得膈應。
可白菱究竟是怎么想的呢?
她心中真的對蕭長嬴一點感情都沒有了嗎?
紀茗心并不敢肯定,她沉默了片刻道:“讓人回去問問白菱自己的意思吧!
穆連城見她回轉了一些,點頭叫了人回府。
兩人說話間,已經到了宮門口。
紀茗心一下馬車,便看到皇帝身邊伺候的一個太監(jiān)等在那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