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連城回來的時候,見紀茗心還坐在窗前,神色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白術來過的事情他已經(jīng)知道。
對于白術,他沒什么印象,不過也清楚紀茗心跟白字頭的幾個丫頭感情好。
他想了想挨著紀茗心坐下道:“我就說你白天要少睡會兒,現(xiàn)在睡不著了吧?”
紀茗心回神:“我只是在想,都這個時候了,他還要將這個丫頭派來膈應我,也不知道究竟想做什么?”
“也許是那丫頭自己的意思。畢竟對傅長安來說,她只有在你身邊才有用!
在這之前,他其實并不是很了解傅長安,對他的關注也是因為他是紀茗心最看重的小舅舅。
可那日傅長安親自喊破了自己的心思,改變了所有的一切。
這些日子紀茗心始終不動聲色,穆連城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如何想的。
不過他知道,紀茗心對傅長安是真的沒有一點心思。
便是從白術的事情上也可是看出。
她在借著白術向傅長安表態(tài),她不會原諒背叛過自己的白術,自然也不會跟算計了自己一場的傅長安冰釋前嫌。
穆連城做的是合理猜測,不過紀茗心搖了搖頭:“你不了解他,他對身邊的人有一種超乎尋常的掌控力,白術既然已經(jīng)投靠了他,就絕沒有可能違背他的意志行事。”
穆連城揉了揉她的腦袋:“別想那么多,該來的總會來,我們明日就該回王府了。他有什么打算,到時候自然會有所行動。”
紀茗心捂著胸口道:“也不知怎么回事,我最近總是莫名覺得不安,不知道是不是要出什么大事?”
她已經(jīng)很久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。
穆連怔了下,隨即恢復自然:“你懷孕了嘛,我聽大夫說女人這種時候就是容易胡思亂想。好好的會有什么事?就是那些朝堂爭斗,也跟我們關系不大!
他說完見紀茗心還是眉頭緊蹙,轉(zhuǎn)而道:“倒是你這邊,我聽說那個白術手上的事情不少,突然沒了她,你事情會不會太多,需要我?guī)兔??br>他說這話純粹出于關心,并沒有插手紀茗心生意的打算,紀茗心也知道這個,不過她還是覺得兩人的事情分開一些比較好。
“你的事情已經(jīng)夠多了,我那些事情太瑣碎,你處理不來,我已經(jīng)找了人,一兩日應該就能到。”
穆連城若有所思:“是出現(xiàn)在玉靈山上的人?”
“你發(fā)現(xiàn)了?”
紀茗心以為天樞幾個藏的很好呢。
穆連城道:“沒有,那些人的能力很強,我想不僅是我,怕是楚凌云和傅長安他們都沒有發(fā)現(xiàn),不然也不會因為不確定玉璽在不在你這里,就那么放我們離開了!
傅長安究竟懷著什么目的出現(xiàn)在那里,他們還沒有弄清楚,暫且不說。
但楚凌云不一樣,他這一趟對傳國玉璽勢在必得。
如果當時確定玉璽在紀茗心手上,他肯定不會那樣輕易放紀茗心離開。
“難道不是因為他們沒有人能打得過你嗎?”
紀茗心一直以為是這個緣故呢。
這次損失最大的就是諾敏了,差點被穆連城團滅。
就連她自己也受傷不輕,紀茗心遠遠觀察過那傷口,穆連城出手一點都沒有留情,一劍刺在腹部。
那傷口看著不嚴重,但若是處理不好,留下后遺癥很麻煩,甚至會影響到生育,這對這個時代的女子來說,挺狠的。
楚凌云的人手紀茗心也有個大概,除非不要命的拼個你死我活,不然不可能從她的手中拿到玉璽。
而紀茗心很清楚,楚凌云這個人,最大的缺點,就是永遠都不敢豁出去。
穆連城道:“一個打不過,三個聯(lián)合起來那么多人,耗也能把我耗死,不過是各懷鬼胎,誰也不信任誰罷了。”
一開始出力的就只有一個諾敏,楚凌云根本就是個打醬油的。
這也是為什么他專門挑著諾敏動手,因為篤定了楚凌云不會阻攔。
事實也確實如他所想,所以到了后來,諾敏第一個退出,三人的同盟就直接瓦解了。
其實如果這三人一開始就同心協(xié)力,玉靈山之行可能完全會是另一個結果。
紀茗心突然道:“你有沒有覺得,諾敏的人手最少不說,也太弱了些。”
當時在場的人都覺得是穆連城眼見紀茗心出事,情緒失控,變強了,但細想想,即便如此,諾敏敢?guī)е诉M玉靈山,應該是有把握的,怎么會在穆連城的面前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?
穆連城也想到了,他皺著眉頭不解道:“可她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?”
紀茗心看向穆連城:“皇上知道你這樣強嗎?”
能夠以一人之力干翻漠北公主身邊的所有人,這已經(jīng)不是簡單的強了。
就是皇上身邊,怕是都找不出這樣的高手。
穆連城神色凝重的搖了搖頭:“我本身也沒有那么強!
事情很明顯了,諾敏故意示弱,再加上傅長安和楚凌云的配合,讓所有人誤以為穆連城的實力很強。
強到這三人聯(lián)手,都對付不了他。
而且穆連城還成功的從玉靈山拿到了玉璽。
如果他們之前的猜測是對的,那就意味著傅長安這個皇上認定的繼承人都不是穆連城的對手。
皇上會怎么想?怎么做?
想到這些的時候,紀茗心身上的血液都有一瞬間的凝固。
良久,她輕聲問:“你手上傅長安的把柄到底是什么,這個時候也不能用嗎?”
穆連城這才回神,搖頭道:“不能,有些籌碼只是籌碼,一旦出手,就是玉石俱焚,不管是我,還是定北王府,都承擔不起后果!
紀茗心心中堵得慌:“難道我們就只能這樣任由別人算計?”
穆連城修長白皙的手指撫過紀茗心的眉間:“別擔心,事情總會有解決的方法,天他不下來的。”
紀茗心見他十分的鎮(zhèn)定,心里也安定了一些:“你對皇上這樣信任嗎?”
這計謀分明就是沖著挑撥皇帝和穆連城的關系來的,只要皇帝對穆連城起了疑心,想要除掉定北王府其實沒有那么難。
穆連城耐心地跟她解釋:“其實也不是信任,而是皇上要考量的事情,比他們想象的要多。做最壞的打算,就算他們的計謀成功了,皇上真的對我起疑了,也不可能立馬對定北王府動手,所以我也有的是功夫去轉(zhuǎn)圜。”
紀茗心卻沒有這么樂觀:“萬一他們還有后手呢?”
想要毀掉皇上對一個人的信任,本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。
對方既然出手了,怎么可能沒有后續(xù)的安排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