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完見紀茗心看他,連忙添了一句:“我不是說你。”
顧清澤不忍目睹的捂了下臉,他發(fā)現(xiàn)穆連城成親之后,簡直跟變了個人一樣。,有點向妻管嚴的趨勢發(fā)展。
紀茗心沒有理會他,兩人說的亂七八糟,到現(xiàn)在還沒有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。
穆連城見此,只好解釋道:“那姑娘叫纖纖,以前是滿庭芳的人,幫我遮擋了不少的事,后來跟我說不想在那種地方了,我便幫她贖了身,只是她父母親人具無,無處可去,我只好將她送到了別院。”
事情聽起來并不復雜,紀茗心也懶得去追究穆連城為什么要為一個姑娘贖身,畢竟很多事情其實并不需要理由,對他來說,這可能只是舉手之勞的事情。
“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回事?”
這才是現(xiàn)在問題的關鍵。
“我不知道,反正不是我的!
穆連城脫口道。
顧清澤也搖頭:“你們去了北疆的時候,我有一次出城路過那別院,就留宿了一晚,才發(fā)現(xiàn)她有了身孕,當時她沒有明說,但那意思就是連城的。你們回來那些日子我想問連城來著,可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!
紀茗心現(xiàn)在明白了,事情確實有些陰差陽錯。
那個叫纖纖的姑娘懷孕一開始并沒有打算聲張,誰知道被顧清澤撞了個正著,只能誤導他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穆連城的。
而顧清澤還沒有來得及向穆連城求證,他就遇刺了
現(xiàn)在外面所有人都以為穆連城暈迷不醒,而且醒過來的幾率不大,所以這姑娘就鋌而走險,來試探一下。
若是事情順利,不僅能給孩子一個合法的身份,她自己也可以一生無憂了。
站在紀茗心的角度,這樣的險也是值得冒一下的。
可她總覺得哪里不對勁。
穆連城若有所思道:“她出現(xiàn)的時機太湊巧了,何況她在別院,是怎么知道我受傷的事情的?”
他受傷這事,該知道的確實都知道了,但也沒有到人盡皆知的地步。
顧清澤摸著下巴道:“這點確實可疑,而且她有了身孕,不找讓她懷孕的人,賴上你算怎么回事?”
“所以要么她身后有人,要么她處心積慮想要給自己的孩子找個爹?”
紀茗心總結。
穆連城發(fā)現(xiàn)紀茗心從始至終平靜理智,完全沒有其他的女子遇上這種事情時會有的反應,也不知是真的相信自己,還是根本沒有放在心上。
這么想著,他胸口莫名就堵了一口氣,沒有開口。
反倒是顧清澤沒有發(fā)現(xiàn)這夫妻倆的反應都有些不同尋常,認真道:“我覺得二者都有。”
紀茗心起身道:“你覺得沒用,我去看看她!
說完見穆連城眼神緊緊盯著自己,神情有些不悅,便安撫道:“你這幾日一直躺在床上,也悶的慌,難得清澤來一趟,你們說說話,我去去就來!
說完也不等穆連城回復,直接出去了。
顧清澤算是少數(shù)了解穆連城的人,知道這人平時臉上總是掛著吊兒郎當?shù)男,其實萬事不入心。
現(xiàn)在眼睜睜看著他瞬間沉下來的臉,有些稀奇道:“世子妃這樣賢惠明理,事情處理的也算得當,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?”
穆連城轉頭問他:“別人家的夫人遇上這樣的事情,也會如她這般嗎?”
說起這個,顧清澤覺得自己很有發(fā)言權,畢竟他從小喜歡八卦,這種外室找上門的戲碼不知道圍觀過多少次。
“你就別生在福中不知福了,遠的不說,就說那孟家的三公子,被夫人知道外面養(yǎng)了人,大鬧一場不說,臉都被抓破了,好些日子沒臉出來見人呢!
顧清澤嘖嘖兩聲,繼續(xù)道,“別人雖說沒這么慘,但也好不到哪里去。像世子妃這樣一點氣不動,還向著你的,真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!
誰知穆連城聽了他的話神色并沒有好轉,眼睛望著床帳,整個人都懨懨的:“我倒希望她也來抓我一把呢!
這么說著,他嘴角劃過一抹苦笑。
認真想想,他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幾乎沒有見過紀茗心有什么激烈的情緒,便是在她身邊待了那么久的白荷要離開,她似乎也沒有太多的感傷。
顧清澤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:“你確定你是傷到了胸口,不是腦子?”
穆連城隨手扔了個枕頭過去:“滾!
顧清澤也不是什么繡花枕頭,手一伸,就將枕頭接住了,看著上面繡著鴛鴦戲水的圖案,突然道:“哎,一轉眼你都成親了,我娘最近也在給我相看親事,怕是逍遙不了多久了!
穆連城沉默了片刻:“你就沒有什么想娶的人?”
顧清澤只比穆連城小兩歲,翻年就二十一了,盛京城這個年紀的世家公子早成親了,因為各種緣故沒成親的,也都定親了。
像他這樣完全沒有成親心思的,真是鳳毛麟角,也難怪昌平公主心急。
但昌平公主不是那種不顧兒子心意,只講究父母之命的古板之人,顧清澤自己若是有心愛的人,只是身家清白,昌平公主應該都不會阻止。
甚至出身低一些可能更好。
顧清澤當然也明白這個意思:“母親這些年都沒有逼迫我成親,我也明白她的意思,可皇上前些日子不知怎么想起了我的婚事,過問了一嘴,現(xiàn)在又沒有你在前面擋著,我能有什么適宜的理由不娶親。我娘說我若是自己不定下來,皇上說不得就要指婚了!
穆連城沒有想到其中還有這番緣故,嘆氣道:“連你都逃不過嗎?”
若是平時,皇上作為長輩給顧清澤指婚是很正常的事情,可偏偏是這個時候,由不得穆連城不敏感。
昌平公主的駙馬出身并不算高,是當年的探花郎,雖說才華橫溢,但還沒來得及施展,就病逝了。
這些年,昌平公主幾乎退出了權力的中心,帶著兒子寡居在公主府,甚少與人往來。
已經(jīng)做到了這個地步,皇上還是要把他們卷進來嗎?
顧清澤苦著臉道:“我娘說是她對不住我,可這種事,哪里能怪她?說句實話,我這些年,文不成武不就,卻還能衣食無憂,奴仆成群,哪一樣不是因為母親。享受了這么多,付出這點代價算什么?何況皇上已經(jīng)給了我足夠的時間!
穆連城直挺挺地躺在床上,顧清澤說的這些,他又何嘗沒有考慮過,可若不是遇上紀茗心,他雖然能用這樣的理由說服自己,但心中還是會有遺憾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