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算不上同情吧,成王敗寇,宣王府的人并不無辜!
權(quán)利場里,誰能永遠立于不敗之地呢。
當初宣王府踩著先太子的尸骨走上來,就該想到有今日了。
“那你為什么要選擇跟蕭長衍合作,送一個人進宮而已,你自己也能做到。”
穆連城實在不明白紀茗心這樣做的意義何在。
紀茗心淡聲道:“我不想沾手這樣的事,人是宣王府送進去的,以后跟我沒有任何關(guān)系!
聽她這樣說,穆連城有些理解她的用意:“是碎星有什么不妥嗎?”
紀茗心閉著眼輕聲道:“她身后還有人,而且她身上有種特別的藥香,我曾聽師父說過一種秘方,將女子從小用藥喂大,沾了她身子的男人會再也離不開!
這才是蕭長衍篤定碎星進了定北王府一定能得寵的理由。
也是碎星寧死都不敢說出的秘密。
穆連城一時間心神復雜,一方面慶幸自己對碎星從來沒有過那種心思,另一方面,又對皇上生出了不忍。
“你對皇上……”
穆連城開了口,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,他從一開始就發(fā)現(xiàn),紀茗心對皇上有一種莫名的不信任。
可也只是不信任,但現(xiàn)在,她和皇上不過見過幾面,這種不信任,似乎已經(jīng)變成了厭惡。
紀茗心似乎知道他想問什么,但并沒有順著他的話題說而是轉(zhuǎn)而道:“你說的那個,皇上可能喜歡過的人,是曾經(jīng)的太子妃嗎?”
小舅舅之前跟她說過的事情,她一直都記得。
皇上是天子,什么樣的女人沒有見過,有什么必要冒天下之大不韙,對自己的兒媳做那樣的事情?
而且他還為此答應放過小舅舅,一手養(yǎng)大的兒子都弄死了,對孫子能有多少情分?
這本就不合情理。
穆連城沒有想到她連這樣隱秘的事情都知道:“你怎么猜到的?這件事宮里宮外幾乎沒有人知道,我也是曾經(jīng)聽貴妃娘娘感嘆過一句,說夕嬪跟太子妃有些像,當然像的應該不是容貌,不然也不會這些年都沒有人能看出來!
其實紀茗心說碎星跟夕嬪身上有種一樣的氣質(zhì)的時候,他立刻就想到了。
紀茗心輕笑了一聲:“所以說嘛,你到底有什么不忍心的?皇上也不是十七八歲的人,碎星做他的孫女都嫌小,他若是能忍得住不碰,自然不會有什么事情。”
穆連城嘆氣:“你的膽子太大了,這可是抄家滅族的事情啊!
“所以要讓蕭長衍去做,總歸都姓蕭,他們愛誰抄誰,誰滅誰呢。”
穆連城沒有再說反對的話,只是忍不住酸道:“說到底,你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傅四。”
皇上覬覦自己的親生母親,這種事放誰身上不會覺得膈應?
紀茗心側(cè)頭看他,見他因為胸前的傷口,整個身子都不能動,一雙眼睛盯著頭頂?shù)膸ぷ,也不知在看什么?br>只是說話的時候,下意識的蹙著眉頭,白皙的臉蛋有些氣鼓鼓的。
紀茗心側(cè)起身子,一手支著下巴,另一只手戳了戳他的臉笑道:“你有沒有良心?我做這一切明明是為了你!
穆連城頭微微地側(cè)過來,看著她的眼神卻是明顯的不相信。
紀茗心覺得他這個樣子還蠻可愛的,玩心大起,湊到他跟前親了親他的臉頰:“我還沒跟你算賬呢,你遇刺前一天是怎么了?好好的鼻子不是鼻子,眼睛不是眼睛,給我擺臉色!
穆連城猝不及防地被親了一口,又想起自己之前鬧的別扭,心中十分的不自在,漲紅著臉道:“我哪有?”
“連白菊都看出來了,你還好意思說沒有。你心里有什么事倒是說出來呀?不然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?”
穆連城身子不由動了動,然后不小心牽動了傷口,立馬呼痛。
紀茗心檢查了下他的傷口,發(fā)現(xiàn)并沒有什么大礙,也懶得去揭穿某人故意裝痛,躺好閉眼道:“不想說就算了,睡吧!
她是真的困了,忽悠蕭長衍還挺費精力的,只希望事情能夠順利。
穆連城見她閉上了眼,松了一口氣的同時,眼神有些黯淡。
次日紀茗心照常睡到日上三竿,白菊伺候著吃了早膳,白芍才稟告:“世子妃,那位碎星姑娘在等您!
紀茗心想了想道:“這些日子,我不好離開世子,你叫她進來吧!
手術(shù)越早越好,不然宣王府肯定要等不及。
碎星進來就對著紀茗心行了禮,不知是不是心境發(fā)生了改變,紀茗心覺得她看起來順眼多了。
她再一次確定道:“你想好了要換一張臉進宮嗎?要知道一旦走出這一步,以后就真的由不得你自己了!
碎星神色有些哀婉:“我這一輩子,注定只是一顆棋子,還隨時都會成為棄子,既然如此,走的高一些總是沒錯的,比默默無聞就死了的好!
紀茗心點頭:“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好。那就開始吧。”
她讓人另外搬了一張軟塌進來,專門叫了白荷回來打下手。
白荷興致匆匆的趕來,盯著碎星那張臉看了半晌:“都這么好看了,還要整,你不怕一不小心弄殘了?”
她這么一說,碎星也有些緊張地看向紀茗心。
紀茗心正在整理工具,皺眉道:“你別烏鴉嘴,我什么時候出過錯!
白荷還想要說什么,紀茗心制止道:“安靜,世子的傷需要靜養(yǎng)。”
白荷小聲唏噓:“還活著呢?外面有不少人在打賭看定北王府什么時候報喪呢!
紀茗心忍不住敲了下她的腦門:“開口就沒好話,好好一姑娘,怎么長了張嘴呢?”
白荷捂著腦門幫她一起準備手術(shù)要用到的東西,兩人很快準備利索。
紀茗心擔心碎星撐不下來,直接讓她喝了麻沸散。
是嚴老頭的獨家秘方,效果一點不輸現(xiàn)代的麻藥。
紀茗心已經(jīng)看過太子妃的畫像,在調(diào)整碎星五官的時候,并沒有專門將人弄得一模一樣,一則是當年見過太子妃的人很多,二來太像了反而會引起皇帝的懷疑。
所以她只是做了輕微的調(diào)整,創(chuàng)口十分的小,容易恢復不說,還不會留下什么痕跡。
整整忙碌了兩個多時辰,才折騰完。
最后碎星的臉上涂了藥,被包裹的嚴嚴實實,然后被送到了另一個房間。
紀茗心交代伺候的人注意事項,白荷嘆氣:“你來盛京之后,變了很多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