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長衍面上的假笑幾乎維持不住,他覺得穆連城簡直是給臉不要臉。
這個時候跟他翻舊賬,簡直就是故意的。
“你現(xiàn)在不過就是個錦衣衛(wèi)的同知,還真以為自己一步登天了?”
他忍不住道。
穆連城嗤笑:“這樣說話多好,剛剛那虛偽做戲的樣子實(shí)在讓人難受。我是錦衣衛(wèi)同知還是一步登天跟你有什么關(guān)系呢?你若不自己湊上來招惹我,我會搭理你?”
蕭長衍面色鐵青:“我勸你還是收斂著些,皇祖父護(hù)不了你一輩子,以后的路還長著呢!
穆連城哼了一聲:“放心,這話我會幫你轉(zhuǎn)述給皇上!
他覺得若是這些皇子皇孫都像蕭長衍這么蠢,皇上就算護(hù)不了他一輩子,他自己也能活的好好的。
蕭長衍果然變了臉色:“你別胡說八道,我并沒有那個意思!
穆連城慵懶地靠著椅子,一雙長腿交疊:“我是個草包,不知道你什么意思,不過我想皇上圣明,自會有判斷。”
蕭長衍沒有想到自己一句話就被抓住了把柄,若在平時,他其實(shí)是不怕穆連城去皇上面前說什么的。
畢竟以前宣王府得寵,他也不是沒有信口胡說過,皇祖父聽了也只是叱責(zé)一句年少無知。
可這些日子,父王一直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,說王府形勢不好,甚至已經(jīng)在做最壞的準(zhǔn)備。
他縱然看不清朝局,可也知道,這個時候,一旦惹了皇祖父生氣,就可能讓王府陷入十分難堪的境地。
蕭長衍深深地吸了口氣:“剛剛是我口無遮攔,你也知道我的性子,別放在心上!
穆連城好整以暇地看著他,有些意外他竟然會向自己低頭妥協(xié)。
蕭長衍說他們是一起長大的其實(shí)也不算錯,他們小時候一起打過群架,一起在皇宮尚書房讀過書。
只不過穆連城自從懂事起,走的就是紈绔路線,怎么調(diào)皮搗蛋怎么來,跟蕭長衍這樣苦心維護(hù)自己名聲的不是一類人。
但即使這樣,也不代表穆連城不了解蕭長衍。
出身皇室,又是皇上的長子嫡孫,他生來就擁有別人夢寐以求的一切,所以不管是皇宮還是宣王府的人,對他都帶著幾分寵溺。
起碼在很長一段時間里,蕭長衍都是皇上看重的長孫。
在這樣的環(huán)境中長大的蕭長衍其實(shí)并不圓滑,反而骨子里就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傲氣。
讓他低頭,是比殺了他還難的事情。
“這點(diǎn)子事,我自然不會放在心上!
穆連城笑道,他修長的手指轉(zhuǎn)著手中的酒杯,“不過你不會以為事到如今,你說這么幾句不痛不癢的事情,就能解決問題吧。”
蕭長衍冷靜下來:“那你要怎么樣?”
“你是為了碎星來的吧?將她安插在我身邊到底想做什么?”
穆連城沒想到自己只是來喝杯酒,竟然還是碰上蕭長衍這個討厭鬼,不想再聽他嘰嘰歪歪夾纏不清,索性直接道。
“你怕是誤會了什么,碎星姑娘真的只是我無意中遇到的!
穆連城輕笑一聲:“你還真是把我當(dāng)蠢話啊,人現(xiàn)在在錦衣衛(wèi)的大牢里,重刑之下,你猜她會交代什么?”
“重刑?”蕭長衍目瞪口呆。
他知道是紀(jì)茗心將碎星送到錦衣衛(wèi)的,只以為是紀(jì)茗心心中嫉妒,容不下碎星。
畢竟面對碎星那樣的女子,沒有哪一個正室不會在心中生出危機(jī)感,更不用說紀(jì)茗心那樣沒有娘家可以依靠,又剛?cè)腴T沒有子嗣可以依傍的新婦。
卻萬萬沒有想到穆連城竟然會對碎星用重刑。
“她只是一個弱女子,又沒有犯什么錯,你怎么可以對她用重刑?”
蕭長衍這話幾近質(zhì)問了,培養(yǎng)一個碎星這樣的女子并不容易,美貌才情卻缺一不可。
可他怎么也沒有想到會遇上穆連城夫婦這樣不按常理出牌的人。
穆連城出了名的好女色,經(jīng)常出入花街柳巷,怎么能忍得住不碰碎星?
穆連城喝著杯中的酒毫不在意道:“沒有犯錯?是她自己說知道重要的事情,卻怎么也不肯說,我能有什么辦法?她又不是良民,賣身契在世子妃手中,我就是將人弄死了,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!
他的語氣透著一股毫不在意的淡漠,蕭長衍突然明白,他不是在說笑。
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么,只是看著穆連城的神色復(fù)雜,誰說定北王府的穆世子是個只會吃喝玩樂的草包?
“將碎星還我!
良久,蕭長衍開口道。
穆連城詫異地看著他,心中卻在腹誹,看這樣子,碎星難不成還真知道什么重要的事情?
“宣王世子說笑了,送出手的東西,哪里有要回去的理?”
原本穆連城想著若是問不出什么,就將碎星直接弄死后了。
反正不可能再讓她在自己面前蹦跶。
可是看蕭長衍這個樣子,他下意識覺得那個女人說不準(zhǔn)還能派上用場。
“條件你盡管提,只要將人還我!
蕭長衍再一次道。
穆連城攤手:“不好意思,你可能說的有點(diǎn)晚了,我交代過,她若是不肯說,就直接處理掉。這也不能怪我,你既然這樣看重她,為什么要將人送給我呢?”
他的意思很簡單,碎星要么已經(jīng)交代了,要么已經(jīng)死了。
蕭長衍差點(diǎn)吐血:“你不是最喜歡女人嗎?那樣一個美人,你怎么下得了手?”
穆連城摸著下巴道:“是有點(diǎn)下不了手,所以我讓手下的人去動手的,你放心,他們絕不是什么憐香惜玉的人,肯定能下的了手!
“穆連城,到底怎么樣你才肯將她還給我?”
蕭長衍徹底破功,直接喊起了穆連城的名字。
可惜穆連城還是無動無衷:“不是我不將她還給你,只是你當(dāng)初可是將她的賣身契給了我的世子妃。她這個人呢,很不喜歡我身邊有其他的女子,所以是絕不會放過碎星的,你現(xiàn)在跟我說這些沒有用!
蕭長衍就沒有這么憋屈過,他沒有想到穆連城說了半天,竟然將事情都推到了世子妃紀(jì)茗心的頭上。
別說男女有別,一般情況下他根本見不到紀(jì)茗心,就算見到了,他又怎么開口向?qū)Ψ揭刭u身契。
他跟紀(jì)茗心打過交道,很清楚對方比穆連城難對付的多。
“穆連城,你別跟我扯這些,你作為一個男子,難道連這點(diǎn)小事都做不了主?”
蕭長衍想來想去,還是只能從穆連城的身上下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