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暗牢守衛(wèi)森嚴,而且穆連城清醒過來的時候,已經在里面了,不知外面是什么情況,自然不敢亂闖。
但有青玄在就不一樣了。
青玄猶豫了一下,點頭道:“可以是可以,但這樣會不會打草驚蛇?”
這暗牢的位置十分隱秘,守護在這里的人雖多,但并沒有什么高手。
他帶著世子出去是沒有問題的,不過青玄覺得想要知道對方有什么陰謀,自然還是留在這里的好。
但穆連城不想再被喂藥了,他雖然不知道紀茗心在他身上做了什么手腳,讓那些藥物對他沒有起效。
但若真如那女人所說,有什么東西在保護他,肯定是需要付出代價的。
他現(xiàn)在懷疑,承受代價的人是紀茗心。
她確實對自己沒有感情,這也意味著她不會想要欠自己太多,所以拉著自己來漠北,她一定做了萬全的準備。
甚至連身邊最得力的人都派來保護自己了。
穆連城心中高興又無奈。
“打草驚蛇有什么關系?不管這些漠北人想要做什么,只要我離開了,他們的目的就達不成。這不就行了嗎?”
穆連城無所謂道。
其實青玄想的太復雜了,為什么一定要知道漠北人到底在搞什么陰謀,只要知道他們的陰謀是針對自己不就成了?
他也沒有必要一定將計就計到最后,反正只要沒有他,那些人的陰謀注定要落空。
青玄聽明白了他的意思,這才反應過來:“世子說的是!
不過他隨即又道:“可是現(xiàn)在是戰(zhàn)時,外面都被封鎖了,而且漠北的大軍就駐扎在此處,咱們離開這里容易,想要回到北疆怕是難!
他們便是出去了,也沒有藏身之處,很容易引來圍攻。
穆連城想了想道:“不用管其他的,我們先去找世子妃!
不管紀茗心想做什么,他都必須保證她的安全。
更何況定北王府跟漠北打了這么多年,也不是全無準備。
紀茗心在那陣寒意過去之后,便裹著厚厚的被子睡著了。
塔娜見她睡著了,悄無聲息退了出去。
正好在門口碰上了巫醫(yī)薩仁,她冷聲問:“那女人怎么樣了?”
塔娜蹲身十分恭敬地行了一禮,低頭回道:“已經睡著了。”
薩仁眸光一閃:“睡了這么久還能睡得著嗎?她今日有沒有什么異常?”
“異常?”
塔娜不自覺地抬頭看了眼前的巫醫(yī)一眼,不過轉瞬又垂下了頭,她像是判斷不出來什么叫做異常,仔仔細細地想了想今日紀茗心的言行小心回道:“這位姑娘醒來后吃了東西,不過好像好些不滿意,她還跟王爺聊了幾句,并沒有什么特別的。”
巫醫(yī)在漠北的地位非凡,比王室的人更加受人尊重,薩仁是上代巫醫(yī)唯一的子嗣,平日里誰的面子都不看,這次若不是攝政王親自開口,薩仁是絕對不會來這里的。
塔娜在上京的時候,也聽說過一些攝政王和巫醫(yī)的事情,但巫醫(yī)是個冷美人,誰都不敢在她的面前放肆,也不知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,所以她便擅自將王爺說要娶那位姑娘的事情隱瞞了下來。
若王爺只是在開玩笑,說出去豈不是個笑話?
薩仁卻一手抬起她的下巴,盯著她的眼睛問:“你好好想想,她當真沒有任何異常嗎?”
她的神情格外冰冷,塔娜有些不敢直視她的眼睛,身上都出了冷汗,她突然靈機一動:“她睡前好像有些不舒服,看樣子似乎很冷,讓我將火盆都燒的旺旺的,還要都挪到床前!
塔娜疑惑道:“明明屋子里很暖和啊,我都出了一身汗!
“冷?”
薩仁松開她的下巴,若有所思地問,“是剛過去不久的時候嗎?”
她從暗牢出來就直接來了這里,紀茗心若是剛剛覺得冷,那豈不就是她給穆連城喂藥的時候?
塔娜的頭恢復了自由,連忙點頭:“對,就是剛剛!
薩仁眸色陰沉:“原來是她壞了我的事。”
她給穆連城喂藥的時候,紀茗心覺得冷,薩仁雖然不知道紀茗心是怎么做到的,但其中肯定有聯(lián)系。
蘇赫巴魯剛好往這邊走來,正聽到這句話,便開口問:“怎么回事?交給你的事辦好了嗎?”
薩仁見他過來,面色更冷了幾分:“沒有,是我太小看這個女人了!
蘇赫巴魯眼中閃過一抹奇異的神色:“她之前一直昏迷著,今日醒過來也一直在這間屋子里待著,什么都沒做!
薩仁道:“你知道什么?她敢來,便是做好了準備,那男人身上有很厲害的東西保護,我的藥奈何不了他!
聽到她的話,蘇赫巴魯眼中的興趣更濃了:“你的藥還有奈何不了的人?”
薩仁平時并不關心別的人,但這并不意味著她對人的情緒一無所知,相反,她對大多數(shù)人的情緒都十分敏銳,比如此刻,蘇赫巴魯?shù)谋憩F(xiàn)雖然很正常,但她還是發(fā)現(xiàn)對方對紀茗心格外的關注。
她對蘇赫巴魯是了解的,這個人看似對人熱情,但其實很少人能入他的眼,尤其是女人。
上一個能讓他特別對待的女人,是諾敏。
那時候諾敏還不滿十歲,被其他的貴女欺負,推入了狼群中。
所有人都以為她必死無疑,這也沒什么。
在漠北,像諾敏那般由女奴生出的王子公主不知有多少,連大王怕都不知道。
可她硬生生咬著牙殺光了所有的狼,遍體鱗傷,拖著一條被咬斷的腿活了下來。
其實即便她沒有死于狼群口中,那滿身的傷也足以要她的命。
后來,所有人都覺得諾敏命大,受了那樣重的傷都能活下來。
只有她清楚,是蘇赫巴魯用從她手中拿去的藥救了諾敏。
“你很關心她?”
雖然是問句,確實陳述的語氣。
蘇赫巴魯歪頭笑了一下:“連你都奈何不了的人,難道不值得關心?”
薩仁神情冰冷:“你不必用這種愚蠢的話來激我,我早就知道這世上人外有人,我奈何不了的人有很多,不差這一個!
蘇赫巴魯搖了搖頭:“真是……一如既往的壞脾氣,女孩子要溫柔,你看看那位定北王府的世子妃,再看看你自己, 不得不說,人跟人的差別還是挺大的!
薩仁正想發(fā)怒,陡然反應過來,這個人是在故意激怒自己,冷笑道:“這女人你就算抓回來也未必能如愿,我勸你有這功夫,還是想想若是戰(zhàn)敗了,怎么跟上京的那些人交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