諾敏哼了一聲:“你怎么知道我不會?只要這個時候西楚也對大夏用兵,那我們能贏的幾率就會大很多。”
“因為公主是聰明人,您知道楚太子不會答應(yīng)的,他若是能為我不顧一切,當初我們就不會分開!
楚凌云是紀茗心來到這個世界第一個真心喜歡過的男子,雖然兩人沒有走到一起,但紀茗心曾經(jīng)深刻的反思過。
尤其是在知道楚凌云的真實身份之后,紀茗心心中便很清楚,他們其實注定不會在一起。
愛情是經(jīng)不起考驗的。
普通男女能在一起,不是因為他們的感情有多深,而是因為他們的生活平淡,會面臨的抉擇少。
而楚凌云坐在太子的位置上,一生注定要舍棄很多,其中也包括感情。
這其實也不是什么大問題,換這個時代一位深明大義的高門女子,兩人也能相互扶持走到最后。
只是那個人不可能是她紀茗心罷了。
兩人說話間,白菊興匆匆地帶著人進來,原來她直接指揮著諾敏帶來的人洗菜收拾,自己炒火鍋底料,這么一會兒的功夫,已經(jīng)準備齊全了。
白菊將東西端上來擺好,最后捧著一壺酒笑呵呵道:“我問了這里管事的,說是他家主子留下的,是好酒呢!
紀茗心接過來拍開泥封聞了聞眼睛一亮:“味道香醇濃烈,是好酒!
諾敏心緒復(fù)雜地看著眼前這一幕,有些不甘道:“還真是冷血無情!
紀茗心沒有理會她的話,給她也斟了一杯酒:“公主出身漠北,應(yīng)該好酒量,咱們今日不醉不歸!
諾敏端起酒杯,仰頭一口將杯中的酒喝盡,見坐在對面的紀茗心也一口干了,她白皙的面色染上了緋紅,眼神瀲滟,心中不由生出一抹惋惜:“你我若非天然敵對,說不定能成為朋友!
紀茗心覺得天然敵對這四個字有待商榷,諾敏若非野心勃勃,她們之間其實不會有什么交集。
眼看著鍋已經(jīng)開了,她夾了一筷子肉放進鍋中,只待一變色就撈了出來,蘸著白菊配好的料汁吃了一口,立馬贊道:“這肉不膻不膩,好吃!
諾敏白了她一眼:“這是我們漠北的羊,當然好吃。今日才運過來,原本是準備……便宜了你!
紀茗心也不追問她原本是要做什么,又下了些肉進去,笑道:“不光便宜了我,也便宜了公主,我這婢女廚藝高超,你以前一定沒有吃過這么好吃的做法!
諾敏將信將疑地夾了一筷子肉,學著紀茗心的樣子蘸了料汁吃,吃完冷哼道:“你倒是會吃!
因為天氣冷,而紀茗心在蜀中長大,是個無辣不歡的,所以白菊炒底料的時候放了足量的辣椒,諾敏邊吃邊伸著舌頭斯嘶哈嘶哈的喘氣,還是忍不住跟紀茗心搶著吃。
兩人都沒少吃,還將一整壇酒都喝光了。
這一頓飯直接拉近了兩人的關(guān)系,諾敏湊到紀茗心的身邊忍不住好奇地問:“你這樣聰明的人,為什么非要想不開的嫁進定北王府呢?”
紀茗心側(cè)頭看著她笑道:“你沒聽說嗎,是皇上賜婚的啊,我就是個弱女子,哪里敢抗旨呢?”
諾敏撇嘴道:“你得了吧,皇上賜婚又如何,憑你的能耐,真不想嫁,怕是有幾十種法子毀了這婚事,我就不明白了,穆連城那樣的,到底是怎么入了你的眼?”
紀茗心見諾敏雖然沒少喝酒,看起來東倒西歪,有些醉了的樣子,但清楚她既然敢喝那么多,酒量必定不差。
“公主也太高看我了,我一個從小被家族拋棄的小女子,有什么能耐,反正都是要嫁人的,別說皇上給我指了貌美如花的穆世子,便是將我指給一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,我不也得嫁嗎?”
諾敏聽她說穆連城貌美如花時噗嗤一聲笑了出來,也不知她到底喝多了沒,說話東倒西歪的,卻一句不該說的都沒說。
她故意道:“夏皇若是將你指給一個七老八十的,你真的會嫁?”
紀茗心瞇著眼睛點頭:“會啊,都七老八十了,那應(yīng)該也活不了太久,我嫁過去給他送個終就能繼承他的家產(chǎn),多好的事兒啊!
“哈哈哈……”
諾敏實在沒能忍住,直接放聲大笑,硬是笑的肚子疼了,才停下來:“你是我見過的最有趣的姑娘。”
紀茗心嘴角彎了彎:“公主也很有趣呀。”
兩人說笑了一會兒,諾敏才起身離開。
白菊有些著急地湊到紀茗心身邊小聲問:“小姐不是都準備好了嗎?怎么又將諾敏公主放走了?”
紀茗心望向外面,檐下掛著的燈籠發(fā)出昏暗的光,依稀能看到點點雪花在空中飄飛。
她唇角往上揚了揚:“我小看了諾敏,而且我猜今日就算是擒了她,我們也未必能離開這里。你讓他們都稍安勿躁,這是個有意思的地方,多待些日子會有好處的。”
白菊不知自家小姐打的什么主意,不過看紀茗心胸有成竹,也不多問:“我知道了!
她認真打點諾敏送來的東西,驚嘆道:“竟然真的送來了云錦緞的被子,還有玉髓香,小姐要不要看看?”
紀茗心目光無意識般掃了暗處一眼,走到白菊身邊道:“以后記得叫我世子妃!
“啊?”
白菊抬頭看紀茗心,不過看了半晌也沒看出什么,只好應(yīng)聲道:“好的,我知道了。”
紀茗心摩挲著云錦緞上的花紋若有所思。
外面風不知何時已經(jīng)停了,只有雪花還靜靜地在空中亂飛。
不遠處一座閣樓上,帶著面具的男子遙遙望著。
他身后,中年男子和手下面面相覷。
見紀茗心終于關(guān)上了窗戶,中年男子小心翼翼地開口:“主子,今日天氣不好,您怎么還親自來了?”
面具男子聲音淡漠道:“周叔,你如今也越來越大意了,我若是不來,你們怕是都活不過今晚。”
中年男子名叫周康,一直都十分敬佩自家主子的本事,聽到這話,當場就被嚇出了一身冷汗:“這……您這是什么意思?”
戴面具的男子回頭看了他一眼,他的整張臉都被面具擋住了,只露出一雙眼睛,這雙眼睛眼型漂亮,瞳仁透著淡淡的琥珀色,顯得有幾分淡漠。
“什么意思?你的腦子是個擺設(shè)么?諾敏都比你聰明幾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