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這一擲千金,根本不將錢當回事的樣子深深刺激了蕭長衍。
作為皇孫,他都沒有這樣肆意放縱過。
從小到大,不管做什么,他都要受到各種約束。
尤其是近些年,年齡越大,越要避免皇上的猜疑,只能更加的謹言慎行。
所以穆連城能毫無顧忌的在這種場合露面,他卻只能藏頭露尾,不敢讓人知道。
想到這些,他甚至連林云深都開始嫉恨起來:“不過一個下賤的商人,靠著一個以色侍人的姐姐賺了些錢,便這樣猖狂起來!
下人心想那可不是一些錢。
不少人私下估量過,林云深絕對是盛京城最有錢的人之一,這還不包括他在其他地方的資產(chǎn)。
對一個沒有任何家世積累的人來說,這么短時間內(nèi)便能積聚這樣大一筆財富,此人能力堪稱不凡。
蕭長衍對下面的人示意繼續(xù)加價。
既然對方有錢,那就多出點吧。
“三萬五千兩!
下面的人接到他的旨意,立馬開口加價。
能親眼見證一個女子拍出這樣的高價,圍觀的人都激動了,這樣的場景已經(jīng)很多年沒有見過了。
紀茗心不理會眾人的轟然聲,眼都不眨道:“四萬兩!
江遠舟也沒有想到,她竟然敢玩這么大,瞪大了眼問:“你不是最愛錢了嗎?怎么突然變得這樣大方?”
想起在錦城的時候被他坑的錢,江遠舟依舊覺得心痛。
紀茗心喝著杯中的酒,笑呵呵道:“賺錢就是為了花的啊,不為了享樂賺那么多錢做什么?”
江遠舟無言以對,自己的錢就這樣被花掉了嗎?
想想都覺得不甘心,他轉頭看穆連城:“你沒意見?”
穆連城奇怪道:“他花自己的錢,我該有什么意見?”
江遠舟:“……”
你醒醒,那錢可是從你這兒坑來的啊。
他發(fā)現(xiàn)穆連城對這個謝流云似乎格外的寬和。
這次外面的人直接叫了五萬兩。
“五萬兩啊,”紀茗心一臉遺憾地嘆氣,“看來我也只能忍痛割愛了!
就在眾人以為她對美人勢在必得,一定會一直叫價的時候,她就這樣突兀地停止了。
林云深從穆連城進來,心中的戒備就放到了最大。
他發(fā)現(xiàn)穆連城在有意無意地看著謝流云,想到能讓穆世子做出讓步的人,這世上屈指可數(shù),而謝流云之前竟然還騙自己她跟穆連城沒有關系。
林云深心底窩著火氣,這時候突然道:“你又不是沒錢,做什么要割愛,難得你看上一個女子,錢沒帶夠我?guī)湍愀!?br>紀茗心今日吃完飯的時候就喝了酒,進了滿庭芳,又陸陸續(xù)續(xù)喝了不少,此刻頭腦雖然還很清明,反應卻有些遲鈍,沒聽出他話中的怒氣,看著他笑道:“你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,做什么要白白扔在這里!
她說著歪頭去看穆連城:“況且你沒有發(fā)現(xiàn)嗎?這位碎星美人是好看,但跟穆世子一比,還是差了些,看穆世子又不用花錢,這樣算下來,花五萬兩買個初夜,有點虧。初不初的,也就那么回事吧!
林云深:“……”
她的聲音清脆,不高不低,又是在窗口說話,外面的人都聽了個清楚。
很多人都在心底疑惑,這到底是哪里來的勇士,竟然拿穆世子跟青樓妓子相比。
人們都等著穆連城大發(fā)雷霆,說不知道這位祖宗最忌諱別人提他的容貌,據(jù)說前些年有一次宮宴上,一位有特殊癖好的藩王世子看上了穆連城,出言調戲,穆連城當場將一碗熱茶澆在了對方的臉上。
卻沒想到穆連城只是自得地笑了笑:“謝公子謬贊了。”
差點被這笑容閃瞎眼的林云深:“……”
狗屁的沒有關系。
三樓包間里,蕭長衍臉色鐵青,紀茗心的話看似玩笑,卻很清楚的表明的一件事,她根本沒有打算拍下碎星的初夜。
自己被耍了。
下人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,恨不能將臉埋進地縫里,卻還是不的不開口詢問:“世子,這……該怎么辦?”
蕭長衍咬牙道:“該怎么辦怎么辦,這點事情,也需要問我?”
手下的人十分為難,碎星并不是一顆隨便的棋子,對方愿意來這里也是有條件的,可很顯然,他們把事情辦砸了。
蕭長衍明白對方的意思,深深吸了口氣,恢復了平靜:“只是初夜而已,以后還有的是機會,穆連城什么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,他難道能忍著不來?”
說起來,這樣誤打誤撞,倒是讓他們將碎星的身價抬得前所未有的高。
手下贊道:“還是世子有主意!
事已至此,也只能如此了。
拍賣的事情落定,現(xiàn)場的氣氛前所未有的高漲,金錢和美人自古就是容易動人心的東西,何況二者結合起來。
所有人都覺得自己見證了一個奇跡,五萬兩的初夜銀子,可謂空前絕后了。
紀茗心喝著小酒,漫不經(jīng)心地看外面的人騷動,有意無意地掃過一直跟他叫價的人。
半晌后她朝穆連城問:“三樓那個包間里是什么人?”
她早就注意到對方的目光總是下意識往那個包間的方向看。
而今晚幾乎所有人都露了面,那個包間卻一直門窗緊閉。
穆連城手中也把玩著一只酒杯,但他并沒有喝酒,只是看著里面的液體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他進了包間以后,就跟在外面不太一樣了,收斂了一身的氣勢,變得慵懶隨意。
聽到紀茗心的問話,朝她淡淡道:“你關心這個做什么?在盛京,吃喝玩樂可以,把那些不必要的好奇心都收起來!
今日背后的人是誰,他心中大略也有些數(shù),只是擔心紀茗心這個小師弟無意攪了局,對方會找他的麻煩,所以叮囑了這么一句。
紀茗心知道他的好意,但也沒有領情:“這事看起來還沒完,穆世子的桃花不少啊!
那位碎星美人剛剛離開的時候,可是眼神幽怨地看著這邊一眼。
紀茗心朝她眨了眨眼,只換來對方的無視。
穆連城見她今日沒少喝酒,此時臉色微微泛著胭脂色,顯然已經(jīng)有了醉意,無奈道:“小孩子懂什么,別亂說話!
“你才小,我比你還大呢!奔o茗心嘟囔了一句,穿越過來的時候,她已經(jīng)是二十大幾的人了,比穆連城還要大。
卻不想在眾人眼中,她這話聽起來,完完全全就是醉話。
她今日著實沒少喝,現(xiàn)在頭已經(jīng)微微泛暈,不過自覺腦子還很清楚,便沒有當一回事,這滿庭芳的果酒帶著股酸酸甜甜的味道,十分好喝。
在她將杯中的酒喝完,手再次伸向酒壺時,林云深攔下道:“你今日喝的夠多了!
林云深其實早就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個問題,謝流云心情不好的時候,就格外愛喝酒。
她之前在酒樓的時候就喝了酒,可后來看樣子好了很多。
那為什么來了滿庭芳之后,又控制不住一般,喝了這么多酒?
她到底為什么心情不好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