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尚忠提到二師叔,二毛突然想起一事,“對了,兩位師叔成天在山洞里煉丹,他們到底能不能煉成?”
“怎樣才算煉成?”朱尚忠說話之間發(fā)現(xiàn)放在床邊的兩條褲衩,急忙上前拿起端詳,“哎喲,你還真會縫衣服呀!
“就是他們能不能煉出有用的丹藥?”二毛追問。
“丹藥肯定能煉出來,但有用沒用就不知道了,”朱尚忠隨口說道,“因為煉丹本來就不是咱們玄云宗的長處!
聽出了朱尚忠的話外之音,二毛好奇追問,“煉丹是哪一宗的長處?”
“玄離宗,”朱尚忠說道,“玄離宗擅長御火,他們能煉出很好的丹藥!
“他們煉制的丹藥吃了能長生不老?”二毛又問。
“好像不能,”朱尚忠搖頭,“不過他們煉制的丹藥能補充靈氣,提升修為!
見二毛面露神往,朱尚忠一盆涼水潑了過來,“玄離宗的丹藥很金貴,有錢也買不到,你就別惦記了!
“哦!倍嘤惺。
見二毛多有沮喪,朱尚忠便隨口寬慰,“就算有足夠的靈物藥草,他們也煉不出多少丹藥,而且他們煉的丹藥以補充靈氣的居多,能提升修為的很少,煉一百顆丹藥也不見得有一顆能提升修為。再說了,吃丹藥提升修為屬于取巧,就算提升了修為,也比練氣得來的修為要弱上不少,還是老老實實的吐納練氣才是正道兒!
不等二毛接話,朱尚忠便拿過床頭的那本秘笈,快速翻到中間部分遞給二毛,“這是咱們玄云宗的練氣法門,你照著練,你這么聰明,要是肯下苦功的話,到老怎么也能得個深紅靈氣!
二毛伸手接過,無精打采的隨手翻看,看來玄云宗是真的來錯了,不但法術(shù)沒個像樣的法術(shù),練氣心法也是稀松平常,來時的一腔熱血和滿心幻想,此時已然變成了莫名的沮喪和無盡的失望。
“你慢慢看,我去給黃七收拾個住處!敝焐兄夷闷鸫策叺膬杀K長明燈轉(zhuǎn)身離開。
這些練氣法門二毛昨晚就看到了,朱尚忠和大師兄謄抄的倒是沒什么出入,而且吐納的方法和行氣的法門也都是完整的,并沒有像法術(shù)那樣失傳,但朱尚忠先前那番話徹底泄了他的氣,練一輩子才得個深紅靈氣,與瘸子所說的紫氣差著十萬八千里。
耐著性子看了一陣兒,二毛收起秘笈走出了房門,他原本想去后面給朱尚忠?guī)兔,出門之后卻看到云裳等人正在清理廣場上的雜草,大師兄是故意折騰他們,大熱天的就讓他們在烈日下蒸騰暴曬。
想到姞縝之前的囑托,二毛便拎著水桶自水井里打了一桶涼水送給眾人解渴,大師兄等人都在大殿里喝茶,見到二毛的舉動也沒有理會阻止。
這十二個新入門的弟子皆非貧苦出身,此時已被大師兄折騰的叫苦不迭,眼見二毛前來送水,無不感激非常,連聲道謝。
趁眾人喝水之際,二毛偷偷拿出半包炒豆子遞給云裳,“這個給你吃!
“什么?”云裳皺眉。
“炒豆子,”二毛低聲說道,“山上的飯食很粗陋,你肯定吃不飽!
“我不吃這個,”云裳說道,“你去給我買些桂花糕和蜜糖來,還有皂角,也給我?guī)Щ匾恍!?br>
“好,我盡快哈,你別著急。”二毛點頭答應(yīng),他知道云裳的身份,對于云裳的傲慢也并不生氣,畢竟他拿了姞縝的錢,答應(yīng)姞縝要照顧云裳。
除了云裳,這十二個人中還有一個女弟子,就在二毛和云裳說話之時,那個名為褒伈的女弟子突然開口,“九師兄,你在給云裳什么呀?”
褒伈的聲音很大,不但廣場上的眾人都聽到了,連大殿里的大師兄等人也聽到了。
想要惹一個男人討厭,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讓他吃醋,褒伈此舉為的就是讓大師兄討厭云裳和二毛,不過她的目的明顯沒有達到,因為二毛還沒成人,在大師兄看來他對自己沒有任何威脅。
二毛知道褒伈用心險惡,卻并未點破,待眾人喝過水,便拎著水桶轉(zhuǎn)身離開。
送回水桶,二毛去了西廂最后一排,卻發(fā)現(xiàn)朱尚忠并不在這里,所有的房間都沒有收拾的跡象。之后又去朱尚忠的住處尋找,發(fā)現(xiàn)門也是關(guān)著的。
正疑惑朱尚忠去了哪里,突然想到朱尚忠出門時拿走了黃七昨天帶回的那兩盞長明燈,一股強烈的不祥隨即浮上心頭,這倆家伙昨晚就打起了西山祖陵的主意,被他阻止之后亦是賊心不死,不時擠眉弄眼。
昨晚大師兄突然過來,他出去應(yīng)付,并不知道自己離開之后二人都說了什么,搞不好二人已經(jīng)暗中約定,要去西山挖墳掘墓。
想到此處,二毛瞬時驚出一身冷汗,他雖然不怎么喜歡玄云宗,卻也不能胡作非為,畢竟自己是羋天罡介紹來的,日后傳揚出去羋天罡舉薦的人又殺宗主又掘祖陵,羋天罡的老臉往哪兒擱,自己日后又如何見人。
二毛并不知道祖陵在哪兒,但西廂最后一排有一條通往西山的小路,朱尚忠先前也是往西走的,于是二毛便沿著山路疾行進山。
這條路平日里應(yīng)該很少有人走,道路兩旁的樹枝有不少都斜到了路上,沒走多遠二毛便發(fā)現(xiàn)了被折斷的樹枝,斷茬很新,說明不久之前有人自這條路上走過。
擔心自己去晚了,二人會對祖陵下手,二毛便改疾行為快跑,一口氣跑出十幾里,累的滿頭大汗,終于找到了位于一片懸崖下方的玄云宗祖陵。
他猜的沒錯,朱尚忠和黃七的確在這里,玄云宗的祖陵是鑿山為陵,正北的崖壁下有九處石窟,石窟的入口都被厚重的石門封住了,這些石窟無疑就是玄云宗歷代宗主的長眠之地,石壁前面是一處青石鋪就的平坦區(qū)域,由西向東擺放了九座高大的香爐,此時朱尚忠和黃七正倚著其中一座香爐對著北面的洞窟指指點點。
發(fā)現(xiàn)二毛到來,二人多有驚訝,朱尚忠尷尬訕笑,“你怎么來了?”
“我就知道你倆沒安好心,”二毛正色說道,“聽我一句勸,千萬別亂來,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。”
“我們也只是來看看,沒想干別的!秉S七笑道。
二毛自然不信,“不想干什么,你們跑到這兒來做什么?”
“說了只是看看!秉S七說道。
二毛皺眉瞅了黃七一眼,他也知道黃七打祖陵的主意是為了他,但這事兒真的不能干,要是真的挖了祖陵,那可真是欺師滅祖全都占了。
知道自己只是勸阻很難讓二人打消念頭,二毛便換了個法子,“你們想過沒有,祖陵里有秘笈的可能性很小,玄云宗法術(shù)失傳多年,如果祖陵里真有法術(shù)秘笈,咱們之前的那些宗主門人早就打開祖陵加以尋找了!
“你怎么知道他們沒動過這個念頭?”朱尚忠隨口問道。
“這還不簡單,”二毛說道,“如果他們有這個念頭,這些祖陵不可能安然無恙。”
“他們可能只是打不開而已,”朱尚忠抬手北指,“剛才我們已經(jīng)看過了,這些石門又厚又重,至少也有五尺厚,怕是得有上萬斤!
二毛說道,“他們打不開,你們肯定也打不開,所以你們就別惦記了!
朱尚忠聞言多有沮喪,黃七亦是一臉失落。
二毛無意之中殺了現(xiàn)任宗主,心中多有愧疚,此番來到祖陵,便走到歷代宗主的石窟前逐一拜過,暗自心道自己不是故意為之,還望歷代宗主莫要遷怒怪罪。
逐一拜過之后,二毛突然發(fā)現(xiàn)一個細節(jié),隨即又仔細察看各處石窟。
“你在看什么?”朱尚忠問道。
“你們有沒有發(fā)現(xiàn),后面這幾位宗主的石門與前面那些宗主的石門不太一樣!倍S口說道。
“哪兒不一樣?”朱尚忠追問。
二毛說道,“后面這五位宗主的石門有雕鑿痕跡,而前面四位宗主的石門渾然天成,看不到一點鑿刻的痕跡。”
朱尚忠上前察看,端詳過后出言說道,“我知道為啥了,咱玄云宗擅長的就是土系法術(shù),前面四位宗主的墳墓可能是他們生前用法術(shù)開鑿出來的,后來玄云宗厲害的法術(shù)失傳了,他們沒辦法用法術(shù)開鑿墳墓了,就只能用鑿子鑿。”
“有道理,”二毛點頭,“不過你昨天曾經(jīng)說過,玄云宗的法術(shù)是從第六代開始失傳的,但你發(fā)現(xiàn)沒有,這第五代宗主的石窟也是人工開鑿的!
朱尚忠有點繞不過來了,“你直接說啥意思吧!
“我的意思是第五代宗主很可能是遭遇了意外,她沒來得及將本宗的法術(shù)傳下來!倍f道。
“她?”朱尚忠皺眉。
“對,她,”二毛點頭,“你不會不知道玄云宗第五代宗主是個女人吧?”
“還真沒人跟我說過,你是咋知道的?”朱尚忠不解。
二毛轉(zhuǎn)身指著石窟前的香爐,“只有女人才用四足香爐,男人都用三足!
“哦,”朱尚忠恍然大悟,“我還以為中間這個就應(yīng)該與左右那四個不一樣呢!
“其實我還發(fā)現(xiàn)一個問題,這里很可能還有一座……”
二毛話沒說完,玄云宗方向突然傳來一聲震天巨響…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