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二毛又躺了下去,黃七急忙上前拖拽,“別睡了,機(jī)會難得,快跟我走!
二毛直身坐起,無奈搖頭,“三百多里呢,我怎么去?你馱著我?”
“你怎么又想騎我!秉S七皺眉。
二毛說道,“不是我想騎你,而是實在是太遠(yuǎn)了,翻山越嶺的,三百多里我得走上好幾天!
“你死了這條心吧,我可不讓你騎!秉S七撇嘴。
二毛等的就是這句話,隨即再度躺倒,“你趕緊走,大白天的別讓人家看見!
“誒,有了,”黃七轉(zhuǎn)身邁步,“你在這兒等著,我去設(shè)法將白虎引過來!
“唉,你可別惹是生非了,”二毛急忙起身拉住了她,“你把它引過來干嘛?大開殺戒呀?玄云宗這些人可沒能耐制服它!
黃七的拗勁兒上來了,“我絕不會搞錯,當(dāng)年帶走它的那個人一定是你的父親!
二毛好生無奈,“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了,我有爹,全村的人都能證明我的身份!
“你認(rèn)錯爹了,”黃七說道,“放心好了,我去把它引來,它絕不會咬你的,這個我敢用性命保證!
“你能保證它不咬我,你能不能保證它不會咬別人?”二毛愁惱嘆氣,“為了救你,我還沒入門就把人家的宗主給殺了,為了驗證你的無端猜測,咱們又把白虎引來將人家剩下的弟子一鍋端了,你說咱們干的這是人事兒嗎?”
黃七終于動搖了,“也是哈,它不咬你,不表示它不咬別人!
“對呀,我是來學(xué)藝的,又不是來報仇的!倍D(zhuǎn)身回到石床躺了下來。
黃七也跟著走了回來,自他身邊躺倒。
“哎哎哎,你別在這躺著,趕緊走!倍妻。
“你讓我去哪兒?”黃七不走。
“跑后面樹林待著去,”二毛說道,“你在這兒躺著讓人看見我解釋不清。”
黃七無奈起身,心不甘情不愿的往外走。
二毛也感覺自己的態(tài)度不太好,“對了,你們妖精不是都會變嗎,你要是能變成狗也行,有人來了你就變成狗崽兒。”
“我只渡過了一次天劫,還不能隨心變化!秉S七說道。
“那沒辦法了,你去西山找個地方待著,天黑以后再來!倍f道。
黃七嗯了一聲,拉門離去。
二毛這些天都不曾睡好,而今終于安頓下來,心頭一松,很快悠悠睡去。
不過沒睡多久他就被身下的潮氣給刺醒了,這里的石床與常見的木床不太一樣,更像北方的火炕,下面有灶口,這種結(jié)構(gòu)的好處是到了冬天可以生火取暖,弊端則是容易返潮,若是長時間不生火,下面的濕氣就會很重。
房間周圍有很多樹枝野草,二毛便收拾柴草生火驅(qū)濕,待得填好柴草,幾次點(diǎn)火卻始終未能點(diǎn)燃,象郡位于九州西南,濕氣很重。
正愁惱用什么引火,突然想到姞縝之前還塞給自己一張畫像,便自懷中將畫像取了出來,鋪開端詳,發(fā)現(xiàn)紙上畫的是一個面目俊朗的年輕男子,根據(jù)畫像的衣著和頭頂?shù)慕鸸趤砜,此人的身世?yīng)該顯赫非常。
姞縝此前曾經(jīng)說過他們想要尋找的人只有十四歲,但是畫像上的這個人至少也有三十出頭,起初他只當(dāng)是畫師畫的不好,不過轉(zhuǎn)念一想才明白不是那么回事兒,姞縝此前說的是他們要找的那個年輕人與畫像上的人很像,并沒有說他們要找的就是畫像上的這個人。
他雖然不知道姞縝等人為什么要找那個年輕人,卻知道姞縝肯定沒見過那個年輕人,這副畫像畫的很可能是那個年輕人的父親,姞縝等人想要根據(jù)父親的樣貌尋找對方的兒子。
二毛對照畫像看了半天,也沒發(fā)現(xiàn)先前入門的那些人有誰跟畫像上的人相像,其間也曾經(jīng)懷疑自己恰好十四歲,對方要找的會不會是自己,不過這個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,很快便打消了,一來自己身世清楚,證人眾多。二來自己跟畫像上的人長的也不像,畫像上的男子臉型英俊瘦長,而自己臉型偏圓,且五官柔和,不似對方那般硬朗。
姞縝是朝廷的人,與九州盟是敵對關(guān)系,自己現(xiàn)在是玄云宗的人,可不能做吃里扒外的事情,這張畫像留不得,得燒了。
就在此時,朱尚忠自推門進(jìn)來,“二毛,你在干嘛?”
朱尚忠聲到人到,二毛來不及多想,急忙將畫像點(diǎn)燃塞進(jìn)了灶下,“我在生火呢!
朱尚忠沒有走近,而是蹲在了狗窩旁,三月先前曾經(jīng)見過他,再見他滿臉帶笑的蹲了下來,對他便少有敵意,亦不咬他。
“這兩個小狗怎么跟別的小狗不太一樣?”朱尚忠好奇的打量小狗。
“它們的爹好像是條狼!倍S口說道。
“哎喲,這可稀罕!敝焐兄以桨l(fā)好奇,但三月雖然不咬他,眼神之中卻也多有警惕,他也不敢伸手去拿狗崽。
朱尚忠看小狗兒的時候,二毛正在歪頭生火,火倒是生起來了,但灶下多年未曾見火,有些倒煙,很不好燒。
“八師兄,你找我做什么?”二毛問道。
“我來給你送書!敝焐兄艺f道。
“什么書?”二毛回頭。
“學(xué)法術(shù)的書,”朱尚忠起身走了過來,自袖中抽出一本破舊不堪的書籍,“給你。”
二毛伸手接過,“哪兒來的?”
“這書我們每人都有一本兒,這本兒是我的!敝焐兄译S口說道。
二毛往灶下添了些柴草,轉(zhuǎn)而坐在床邊快速翻閱,這本書有一寸多厚,紙張粗陋,文字扭曲,圖畫也多有失真。
“這是我自己抄的,原本在宗主那里!敝焐兄艺f道。
聽得朱尚忠言語,二毛多有慶幸,他原本還想問誰寫的字這么難看。
快速看過幾頁,二毛的眉頭逐漸皺起,“這怎么凈是些抓雞攆狗的法術(shù)?”
“后面的比前面厲害點(diǎn)兒!敝焐兄译S口說道。
聽得朱尚忠言語,二毛急忙將書籍翻到最后幾頁,看閱之后發(fā)現(xiàn)最厲害的法術(shù)也不過是土遁和穿墻。
由于灶下倒煙,二人很快便被熏的睜不開眼,只能跑到了屋外。
“八師兄,土遁和穿墻你學(xué)會了嗎?”二毛問道。
“沒有,”朱尚忠搖頭,“別說我了,連宗主也沒學(xué)會。”
“不是吧,這上面不是寫著作法的方法和咒語嗎?”二毛說道。
朱尚忠再度搖頭,“可能不對吧,總之是不好使!
“那你都會什么法術(shù)?”二毛追問。
“我的神行甲馬練的還行!敝焐兄译S口說道。
不等二毛追問,朱尚忠便主動解釋,“神行甲馬就是自腿上綁兩片施過法的黃布,然后念誦咒語就能跑的很快!
“有多快?”二毛好奇。
朱尚忠撇嘴,“也就那么回事兒吧,我試過,追不上兔子!
二毛聞言多有失望,“不是說玄云宗的土系法術(shù)在十八玄宗里排第一嗎,怎么…...”
“那是以前,我聽說之前的宗主法術(shù)通天,不但能縮地成寸,瞬息千里,還能開天辟地,搬山填海,”朱尚忠說到此處嘆了口氣,“唉,可惜呀,這些厲害的法術(shù)早就失傳了,現(xiàn)在的玄云宗是黃鼠狼下耗子,一輩兒不如一輩兒了!
眼見二毛多有失望,朱尚忠又寬慰道,“厲害的法術(shù)咱們是學(xué)不著了,剩下這些你湊合著學(xué)學(xué)吧,出人頭地肯定是不行了,混口飯吃應(yīng)該還是可以的!
“沒人教,就咱們自己學(xué)呀?”二毛問道。
朱尚忠抬手東指,“他們明天就開始輪著教,也就是這些東西,你要跟著學(xué)嗎?”
“我不去,我有什么不懂的就問你。”二毛說道。
“就是,他們也是些半吊子,”朱尚忠說話之間發(fā)現(xiàn)三月自屋里跑了出來,“你快進(jìn)去看看咋回事兒,怎么這么大煙,狗都嗆出來了。”
二毛進(jìn)屋添了把火,其實屋里的煙也不是很大,三月出來是撒尿去了。
“八師兄,他們幾個都會什么法術(shù)?”二毛又坐到了朱尚忠旁邊。
“會個屁呀,”朱尚忠一臉鄙夷,“練土遁拱不出來,練穿墻卡墻里都他們干的,還有老七,你沒發(fā)現(xiàn)他走道兒不利索嗎?天天練那個點(diǎn)石成金,前些日子拿著變出來的金子出去騙人,沒過完秤呢就變回去了,差點(diǎn)沒讓人打瘸了!
二毛無言以對。
“我要下山一趟,你去不去?”朱尚忠問道。
“干嘛去?”二毛問道。
“買布,我真沒褲子穿了!敝焐兄艺f道。
“咱們都走了,晚飯誰做?”二毛問道。
“剛?cè)腴T的那些人里有幾個會做飯的,給個機(jī)會讓他們表現(xiàn)表現(xiàn)!敝焐兄艺f道。
“行,你等我一會兒。”二毛回屋添了把火,又帶上了黃七沿途采挖的幾棵藥草。
這些藥草朱尚忠并不全都認(rèn)識,但當(dāng)歸他認(rèn)得,“哎喲,這么大的當(dāng)歸,哪兒來的?”
“我朋友挖的!倍f道,他此前曾經(jīng)跟朱尚忠說過黃七認(rèn)得藥物。
“你那朋友哪兒去了,她長的著實好看,跟你究竟是什么關(guān)系?”朱尚忠問道。
二毛不明白朱尚忠為何有此一問,便歪頭看他,沒有接話。
“你這么看著我干嘛,我對女人沒興趣。”朱尚忠說道。
“啊?”二毛駭然瞠目。
“啊個屁呀,你想啥呢,我對男人更沒興趣…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