鴻臚寺幾個官員心中惱火,暗中對視一眼,擠眉弄眼的無聲交流。
‘快說幾句話勸慰陛下!’
‘陛下還是長公主時曾欺辱過那西襄太子,這國書的內(nèi)容定然是在辱罵陛下……’
‘怕什么,如今我國護(hù)國將軍和他麾下的默屠軍能以一敵百,就算是和西襄交戰(zhàn),我們也必定能贏!’
“陛下神色不太對勁,你們別吵了,誰說兩句啊!”
幾個人暗中互推,最后一位年輕的鴻臚寺官員被推了出來,他是去年的新科進(jìn)士,出身寒族。
托陛下的福,他也能憑借才能順利入仕,沒有因?yàn)槟貌怀鲎銐蛸V銀而被世家排擠。
如今的世家,雖然私底下還是瞧不起他們寒門,但明面上,誰也不敢與寒門爭鋒相對。
年輕的鴻臚寺官員悄悄清了清嗓,他躬身,語氣憤慨,“陛下,西襄太子早已是您的手下敗將,景國便是與西襄交戰(zhàn),也定能將他們打的痛哭流涕!”
晏姝拿著國書的手一頓,微抬眸,看向他,神色微妙。
那年輕的鴻臚寺官員沒有發(fā)覺什么異樣,繼續(xù)道:“西襄太子當(dāng)初在景國為質(zhì),受盡欺辱。如今他身居高位,定然是特意送國書來羞辱我景國,陛下放心,我等必與陛下同仇敵愾,與他不死不休!與西襄不死不休!”
其他幾個鴻臚寺官員聞言紛紛跟著附和。
晏姝:“…………”
她垂眸,視線落在桌案上攤開的國書上。
國書上只寫了幾個字。
‘十日后使團(tuán)攜聘禮入京,思之念之!
方才她沉默,便是因?yàn)榭匆娺@幾個字。
這可是正經(jīng)的國書,謝斂竟然用國書寫這些!
鴻臚寺官員要是知道國書里寫的是這種不正經(jīng)的話,表情一定很精彩。
晏姝默默將這封國書合上,壓在其他折子下面,這種東西,還是別讓旁人看見。
她清了清嗓子,說道:“諸位大人誤會了,西襄送國書來不是宣戰(zhàn),而是想和景國議和。”
如今謝斂還只是西襄的太子,西襄帝定不會同意對景國俯首稱臣,百姓和將士們都需要休養(yǎng)生息,晏姝也不愿意主動挑起戰(zhàn)事,若能議和,繼續(xù)維持兩國安穩(wěn),倒也是件好事。
鴻臚寺的幾個官員聞言愣住了?
議和?
西襄竟是想跟景國議和?
……
謝斂在國書上說十日后西襄使團(tuán)才抵達(dá)景國,但實(shí)際上,西襄使團(tuán)在他們收到國書后的第六日便抵京。
突然有西襄使團(tuán)來京,景國朝臣心中第一反應(yīng)是這些人別有目的。
西襄剛打贏了東楚,正是得意之時,他們不趁著將士士氣高漲對景國宣戰(zhàn),反而想要議和,這怎么看都不對勁。
西襄一定另有圖謀!
朝臣心中暗想著,但在迎接西襄使團(tuán)后,他們對自己這個懷疑有些不自信了。
西襄使團(tuán)不僅人來了,還帶來了珍稀的布匹、名貴的茶葉等昂貴禮物,怎么看,都像是向景國表示友好。
景國朝臣懵了,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。
此次西襄使團(tuán)的負(fù)責(zé)人,聽說是西襄太子的親信,身量頎長,氣質(zhì)不俗,不過叫人奇怪的是,他一直戴著面具。
西襄使團(tuán)能證實(shí)他的身份,景國也不會多加探究,恭恭敬敬的將一行人安排在鴻臚寺。
正準(zhǔn)備離開時,鴻臚寺官員被人喊住。
“這位大人,此處我等住不慣,可否換個地方?”
鴻臚寺官員一愣,“各位想住哪?鴻臚寺的環(huán)境比城中客棧更雅致安靜,恐怕尋不到比此處更好的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