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子們還能忍耐,可家中女眷受不了。
有世家夫人在府中散步時被臭雞蛋砸中,當(dāng)下便暈了過去。
前宅不寧,后宅不安,世家官員只覺得他們一夕之間好像老了十歲。
他們終于意識到,世家這時侯反對,已經(jīng)無用了。
錦泰十五年,五月初八,諸事皆宜。
景皇傳位于嫡長女晏姝。
長公主晏姝繼位,奉景皇為太上皇、厚待皇弟佑王、睿王。
從百官及民意,女帝羲和下令,次年起改年號為建新。
新帝登基大典定在三個月后。
景國臣屬北韓、西襄都遞來國書,稱不愿錯過景國新帝登基之喜。之所以將登基大典定在三個月后,晏姝是有些私心的。
謝斂那邊正在關(guān)鍵時刻,一時間走不開,而她希望登基時謝斂也在。
故而略推遲了登基大典。
禮部倒是沒有什么意見,畢竟晏姝是景國第一位女帝,先前從未有女帝登基,一些禮節(jié)禮部還需要重新修正,三個月的時間,其實還太快了。
因景皇退位,新科進(jìn)士授官推遲了一段時間,這件事自然而然落到了剛繼位的晏姝身上。
景皇是有意如此。
晏姝想用什么人,想將什么放在哪個位置上,該由她來決定。
畢竟是新朝,該有新氣象。
一甲前三都被晏姝安排去改革新政,二甲進(jìn)士由她親自安排到六部,三甲進(jìn)士則有戶部安排,按照各自能力彌補(bǔ)口世家官員請辭后的空缺。
就在晏姝入主景皇宮的第二日,一些負(fù)隅頑抗又心里有鬼的世家終于意識到主動請辭,比他們強(qiáng)撐著留下來最后被趕出京都能多保全幾分顏面。
國庫不缺銀子,禮部年輕官員對這位年輕的女帝心中滿是崇拜,一心想給女帝一個最隆重的登基大典。
是以這三個月,禮部忙的腳不沾地。
聚集上百名頂級繡娘為女帝制作龍袍,花重金修繕皇宮,不知是何人牽頭,景國百姓都陸續(xù)為女帝送上賀禮,各地學(xué)府學(xué)子為女帝吟詩頌文,滿是敬重。
自然,不可能景國人人都愿意晏姝做這個女帝。
但那已經(jīng)少部分了。
那些反對的聲音都被湮滅在多數(shù)人的歡聲笑語中。
七月十五日,諸事皆宜。
百官靜立在金鑾殿外,白玉石鋪砌的玉臺上,一道清冷卓絕卻不失威嚴(yán)的年輕女子站在那里。
她身著華麗的龍袍,晨曦昭昭,霞光自天穹灑落,落在數(shù)百民繡娘夜以繼日趕制出來的龍袍上。
女帝的龍袍與景國以往所有帝王的都不一樣。
其上不止有繡娘繡制的金龍,還有翱翔九天的鳳凰。
不論是金龍還是鳳凰,這一刻都在霞光的映襯下熠熠生輝,好似要活過來一般。
她站在那里,清冷平靜的雙眸、纖細(xì)的脊背,明明面上帶著云淡風(fēng)輕的笑意,卻讓眾人感覺到一股難以言喻的壓迫感。
年輕的官員們仰面看著女帝,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想要大展拳腳的激蕩。
久病沉疴,腐朽破敗的景國終于迎來了新的帝王,新的臣子,新的血液。
“你為何站在這里?”
穆桓看著面前一道頎長的背影,低聲開口。
背對著他的人聽到聲音微頓,緩慢轉(zhuǎn)過身。
少年眼簾眉眼如畫,黑眸深邃,像是一汪看不見底的深潭。
謝斂目光輕輕掠過穆桓,認(rèn)出他的身份,很快又落到他心心念念的那個人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