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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醒來,晏姝在謝斂懷中睜開眼,正對上一雙還帶著些惺忪睡意的黑眸。
顯然謝斂比她醒的早。
晏姝想到昨夜最后那回這家伙逼她說的那些話,又羞又怒,完全不想給他好臉色。
伸手推了他一把,語氣冷硬,“離本宮遠點!
通常她自稱“本宮”時便是有些生氣了,謝斂自然聽出來了。
他非但沒松,反而將她摟的更緊,手臂緊緊箍著她纖細的腰肢,額頭抵在她臉頰上。
輕聲道:“殿下,我錯了!
謝斂的聲音本就很好聽,清冽中帶著些磁性,他故意輕聲說話時多了些軟意,聽起來像是在撒嬌。
晏姝忍不住抬頭看他,對上一雙清澈干凈的黑眸,水汪汪的,單純又無辜。
她立刻別開眼。
“錯哪了?”
他道:“我不該要殿下這么多回,讓殿下下不去床!
這回答還不如不回!
晏姝惱火的瞪他一眼,撐著手臂就爬起來,動作一滯。
這時候身上那股如同散架般的酸痛襲來,險些令她又癱軟下去。
晏姝還是不服氣,為了證明她沒有下不去床,強撐著往床下爬。
少年看出了她的意圖,低低的笑聲從她背后傳來。
晏姝不管他,一只腳觸到地面,另一只腳還沒伸下去,腰上便多了一只手。
他貼了過來,將她緊緊攬住,“好了,我信殿下能下床!
晏姝掐住他的手用力捏了幾下。
早膳用完已經(jīng)是一個時辰后了,謝斂昨夜答應(yīng)了晏姝將莊國順等人救出來,因此用完膳之后便帶著狄安離開了宸王府。
他前腳離開,晏姝后腳也出了宸王府。
溧陽城內(nèi)還有幾個她布置的暗樁點,晏姝去了離琉璃坊最近的一個。
暗樁之間不會相互聯(lián)系,但四處布有眼線,一旦發(fā)生任何變故,都能第一時間知道消息。
晏姝將此處暗樁點的負責人尋來一問,這才知道昨莊國順等人為何被抓。
說起來,他們被抓是個意外。
莊國順所在的暗樁點是酒館,酒館里的酒小有名氣,昨日西襄的五皇子謝陌帶了幾個世家子來喝酒,許是五皇子心情不佳,一不小心喝多了酒,直接在酒館發(fā)起酒瘋。
當時酒館里正有一位小娘子來替父賣酒,謝陌醉的昏了頭,見人美貌直接上手調(diào)戲。
莊國順的妻子就是死在這樣的人渣手里,他看見如此情形沒忍住攔了一把。
買酒的小娘子趁機逃了,謝陌沒能得逞,就將氣撒在莊國順頭上,帶著幾個世家子將酒館砸了,無意間發(fā)現(xiàn)幾件景國的器件。
于是謝陌便以懷疑酒館中藏著景國暗探為由,將莊國順及酒館上下十幾人都抓。
謝陌誤打誤撞,還真找到了景國暗樁。
這確實是飛來橫禍。
晏姝沉吟片刻,問道:“謝陌那邊出了何事?”
暗樁負責人回道:“應(yīng)該是因西襄帝要立宸王為皇儲一事!
“五皇子一貫追隨在三皇子身后,可幾日前三皇子突然被下了獄,五皇子搭救未果,心緒不佳,連著幾日出門買醉,也不是頭一次在酒館鬧事了。”
“只是其他酒館的掌柜都顧忌他的身份,不敢阻攔,只等五皇子發(fā)泄夠了,默默承擔損失!
“沒想到莊家酒館的掌柜為了救一個女子去攔了五皇子,這才會被五皇子隨意尋了一個借口給抓了!
如此說來,莊國順的身份并未暴露。
謝斂要將人救出來便簡單多了。
此刻,另一邊。
謝斂直接帶著狄安去了五皇子府。
他到時五皇子還宿醉未醒,府上的管家請他稍等。
謝斂對旁人從無耐心,他直接無視了管家,進了五皇子的寢房,將人直接叫醒。
五皇子上半身赤/裸的躺在床上,身邊還躺著兩個衣著單薄的女子,一睜眼看見謝斂,整個人差點從床榻上滾下來。
謝陌驚慌失措的去穿衣服,心中惱怒,但想到謝斂如今的身份,只得將怨憤忍下來,訕笑道:“七皇弟,你怎么有空來我府上……”
謝斂面無表情的看著他,“聽說你接連幾日在城中酒館鬧事?”
謝陌神色一僵。
他醉酒鬧完后便清醒了,跟著便讓管家給那些酒館都補了銀子,順便警告他們將此事咽到肚子里。
應(yīng)該沒人敢往衙門上告。
謝陌摸不準謝斂這話是什么意思,只能含含糊糊的應(yīng)了聲,“好像是有這么個事吧!
“不過七皇弟,就算真有這事,這么點小事應(yīng)該也不值得七皇弟你親自來一趟我府上吧?”
他言下之意,便是提醒謝斂此事應(yīng)該不歸他管。
謝斂眸光冰冷,“謝陌,你莫不是忘了,本王還是巡城司提督!
“你在酒館鬧事影響城中秩序,此事便歸本王所管!
謝陌臉上勉強擠出來的笑意僵住,他也明白過來謝斂今日過來就是來找他麻煩的,當下也笑不出來了。
“你想做什么?”
“按本朝律令,無故擾亂百姓影響城中秩序者罰銀百兩,關(guān)押十日至二十日,累次疊加。
以你所犯之罪,應(yīng)罰銀五百兩,關(guān)押五十日。”
謝陌不敢置信的看著他,“謝斂你發(fā)什么瘋,我是皇子!我就喝醉了砸了幾個酒館你就讓我去蹲大牢?!”
“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,你只是皇子!
謝斂冷眼看他,對狄安道:“狄安,將人捆了帶走!
狄安大聲應(yīng)了一句,“是!”
謝陌被狄安押住時才回過神來。
他!堂堂西襄五皇子,竟然就因為砸了幾家酒館就被人抓了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