棠微自是察覺到了長公主那一瞬間的失態(tài)。
她還從未見過自家殿下如此模樣。
棠微一顆心提了起來,還以為是自己說錯了話,“殿下,我再也不胡說八道了。”
“與你無關!标替季w回攏,安撫的看了眼棠微,蹙眉道,“本宮只是想到西襄那邊已經(jīng)三日沒有信送過來,那邊恐怕出事了!
棠微臉上的神色一瞬間也變得凝重。
她是清楚的,謝公子雖然遠在西襄,但卻恨不得每日給自家殿下寫信,因此他們養(yǎng)的那幾只信鴿這幾個月可是瘦了一大圈。
三日無信送來,的確很奇怪。
棠微望著自家殿下蹙起的眉,低聲問道:“那殿下打算如何?”
她陪伴在長公主身邊多年,幾乎能熟練的看懂長公主每一個眼神想表達的意思。
她輕聲道:“揚州之事已經(jīng)處理的差不多了,殿下若想去一趟西襄,我和司空默定會為殿下遮掩行蹤,不會讓旁人察覺。”
晏姝看著她,一時沒有說話。
好一會兒她才道:“本宮考慮一二!
她其實并不想過多干預謝斂的打算,上輩子在那般絕境下都能成為西襄帝,如今這般情況,對他來說應該連阻礙也算不上。
思來想去,晏姝最后還是決定去一趟西襄,但她并未打算現(xiàn)身,只在暗處看一看。
……
西襄,刑部大牢。
連日的雨令本就陰暗潮濕的大牢更加濕潤,鋪在地上的草席也都被雨水浸透,空氣里透著濕黏的潮氣,讓人全身上下都覺得不適。
西襄三皇子站在一間牢房外,看見牢房內不見半分狼狽的人,心里涌上一陣陣的惡念。
分明已經(jīng)淪落到這種地方,憑設什么他還能如此淡然自若,形容整潔?!
“七弟!比首由ひ粲行﹩,帶著滿滿的惡意,“沒想到我差點栽在你手里,不過……最后還是我贏了,你沒有翻盤的機會了。”
隨著他的聲音落下,坐在牢內的人抬起了頭,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只有寡淡的平靜。
他唇角輕輕勾了下,似是在笑,“是嗎?”
三皇子看見他這個笑,不知為何覺得后脊發(fā)寒,他莫名打了個寒顫,色厲內荏的喝道:“故弄玄虛!你以為我會怕你?!很快父皇就會下旨奪了你的爵位,將你貶成庶人!”
謝斂目光平靜的看著面容扭曲的三皇子,嘴角的笑意漸深。
西襄帝有六個兒子。
他懶得一個個去對付這些草包。
不如給他們一個破綻,讓他們鉆入他的圈套里,自己作死。
幾日前,他讓狄安將三皇子的那些“罪證”送到西襄帝面前。
誰知那些“罪證”都是假的。
他被三皇子反咬一口,其他皇子也跟著幫腔,都想將他這個回京就被封王的皇子扳倒。
不出意外的,他被關進了大牢。
他已經(jīng)在大牢里待了一天一夜了,期間西襄帝的其他幾個皇子都來“看望”過他。
他們這些人都是知道他身份的。
對于他這個被送去景國為質數(shù)年的兄弟,他們從未放在眼里。因孟宛月獨得圣寵,皇子與他們的母妃同仇敵愾,對他這個孟宛月的兒子懷著滿滿的惡意。
謝斂也正是利用這一點。
他們都想看他跌落泥里,那他就給他們一個機會。
這一天一夜里,他的五個好兄弟都來“看望”過他。
三皇子是最遲來的一個。
謝斂看了眼小窗中透進來的光,慢條斯理的整理起衣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