棠微從這話里聽出了不小的醋勁。
她將信紙小心翼翼放在一旁的案幾上,忍著笑意道:“殿下,這信上也說了,謝公子事先不知情,與那鎮(zhèn)國公府的姑娘待了不到半刻鐘就跳窗跑了!
晏姝沒說話。
棠微見長公主臉色平靜,看不出半點生氣,但她卻知道,長公主這會兒心里頭肯定氣著呢。
就在這時,窗外再次有了動靜。
棠微抬頭一瞧,頓時笑道:“殿下,是小白鴿!
晏姝側(cè)頭瞧了眼,果真看見一只白鴿停在窗外。
棠微連忙去將白鴿腿上的小竹筒給取下來,將其遞給長公主。
晏姝把玩著手心的小竹筒,摩挲了一會兒才將它打開。
她將信紙展開,是謝斂的字跡。
內(nèi)容與影衛(wèi)送來的差不多,但相比于影衛(wèi)敘述整件事的冷靜,謝斂的信處處都透著緊張。
“……我事先并不知情……日月可鑒,我心中只有殿下一人,殿下若因此事氣惱于我,我立刻離開西襄……”
晏姝看得出,謝斂最后那句話是真的。
這幾日通信,他沒少提及不想待在西襄。
西襄人絕對想不到,他們冷面冷情的宸王殿下,能寫出這樣委屈巴巴的信件。
晏姝將謝斂的信看了三遍,才起身去書桌前寫回信,她用毛筆蘸了墨,思考了一會兒,直接在原來的信紙背面寫下幾個字。
不到十息,晏姝就寫好了。
棠微在一邊納悶的瞧著,“殿下這么快就寫好了?”
“嗯!标替h首,將信紙遞給棠微,“再送回去!
棠微聞言連忙接過,又將小竹筒綁回白鴿腿上,喂小白鴿吃了些粟米才將它放飛。
待她回身,便見長公主殿下已經(jīng)躺在了床榻上。
她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將床幔解下,眼角余光瞥見枕頭旁有一抹黑色的布料。
棠微定睛一看,好一會兒才認出,那似乎是謝公子先前那件到哪都不離身的斗篷吧?
這件斗篷原本是殿下的,謝公子來千佛宮時殿下送給了謝公子,謝公子之后去哪都披著它,直到謝公子后來穿著實在有些短了,殿下嚴禁不許他穿,謝公子才將這件斗篷收了起來。
沒想到又會出現(xiàn)在殿下床榻上……
棠微心中偷笑了一會兒,當做什么也不知道的退了出去。
等她走后,晏姝翻了個身,鼻尖瞬間縈繞著一股清冽的冷香。
她不禁伸手輕撫著枕邊疊好的斗篷,眼底閃過一抹思念。
沒想到她也有睹物思人的一日。
西襄。
謝斂轉(zhuǎn)輾反側(cè)一整夜都未睡著,他時刻聽著窗外的動靜,直到天邊泛起淺淡的白,窗外才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。
謝斂立刻從床榻上起身,連鞋也未顧得上穿便奔到窗邊,將窗戶打開。
一只白鴿停在窗檐上時不時啄著食盆里的粟米。
謝斂連忙將白鴿腿上的竹筒拿下來。
他將竹筒攥在手心里,來回踱步三兩個來回,才緊張的在書案后坐下,屏息凝神,小心的拿出信紙。
他看見信紙被寫的密密麻麻。
心中頓時一個“咯噔”。
晏姝與他寫信素來言簡意賅,每回都是他寫滿了長長一張紙,而晏姝只寫了不到百字。
謝斂拿著信紙的指尖在顫抖。
他突然不太敢看這信了。
他直勾勾盯著手里的信紙,不知過了多久,才緊蹙著眉,小心翼翼地將其打開。
看清信紙上的內(nèi)容時,他又是一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