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氏也不知道。
她雖然已經(jīng)有了退路,但眼下還是心亂如麻,強(qiáng)自鎮(zhèn)定道:“這些禁軍不是來抓人的,只是來搜查楚宅,我們盡力配合他們,等他們離開我們就離開洛邑!”
年輕男子笑了一聲,“行!
這時(shí),佛堂的門被大力拍打,“夫人!夫人!禁軍已經(jīng)闖進(jìn)來了!”
秦氏深吸了一口氣,將衣裳整理一番,“走吧,我們出去!
所有人都被聚集到庭院內(nèi)。
楚家嫡系主院的主子、姨娘、下人都站在院子里,一臉的懼色。
昏迷不醒的楚翰墨也被抬了出來,匆忙跑來的秦氏看見躺在木凳上的楚翰墨,臉色變了變。
但她目光掃過那些持刀的禁軍,不甘的將怒火壓了下去。
司空默站在廊下看著這些人,目光一一掃過,在看見秦氏身后的年輕男子時(shí),目光一頓。
那人似乎也注意到他的目光,抬頭看過來。
是一張眉眼端正,看起來很老實(shí)的臉。
他對上司空默的視線,似乎有些畏懼,害怕的往秦氏身后縮了縮。
司空默眸光微閃,移開目光。
“所有人都在這了?”
一旁的禁軍回道:“都在此處了,不過……”
禁軍指向秦氏身后的年輕男子,“多了一個(gè)人,此人不是楚家人!
“嗯?”司空默的視線往過去。
秦氏察覺到他審視的目光,心里一咯噔,連忙道:“這是我娘家外甥。”
司空默把玩著手里的紅鞭走到院子里,他在秦氏和年輕男子面前停下來。
目光落到兩人臉上,笑著問秦氏,“二夫人的親戚我也見過不少,怎么從未見過此人?”
秦氏拿不住司空默這話是真是假,這些人她與娘家人來往密切,的確大部分的人都在人前露過臉。
“是遠(yuǎn)方外甥!鼻厥嫌昧ζ讼抡菩,笑著道,“他從偏遠(yuǎn)鄉(xiāng)下來的,日子過得不好求我救濟(jì)一二。”
司空默恍然的點(diǎn)頭,“原來如此,楚家殷實(shí)富貴,的確該幫襯幫襯窮親戚!
秦氏嘴角一抽。
見司空默轉(zhuǎn)身準(zhǔn)備離開,她心下一松,卻不想他又突然轉(zhuǎn)過頭,一臉好奇的問:
“對了,二夫人,他叫什么名字?”
“劉安!蹦贻p男子畏懼的躲在秦氏身后,臉上難掩恐懼之色,“我叫劉安,你們別抓我,我不是壞人!”
秦氏連忙點(diǎn)頭,“對對對!安兒不是什么壞人!他很老實(shí)的!”
司空默再次點(diǎn)頭,“劉安是吧,是個(gè)好名字,放心,我們不會(huì)傷及無辜。”
劉安拽著秦氏的衣擺點(diǎn)頭。
司空默目光從他身上挪開,走到廊下的木椅上坐下,吊兒郎當(dāng)?shù)男Φ溃骸澳銈兌冀o我哈好好搜,這事關(guān)楚家的清白,可別糊弄小爺。”
周圍的禁軍齊齊應(yīng)聲,往四處散開。
周圍滿身煞氣的禁軍一走,楚家人便大膽了起來。
有些人心生不滿忍不住抱怨道:
“這些人當(dāng)真好大的膽子,尋什么東西要來楚家搜,這可是當(dāng)朝左相的府邸!
“咱們府里頭的每樣?xùn)|西可都是金貴玩意兒,要是被這些粗漢子磕了碰了,他們賠是不賠?”
“方才那禁軍趕我出屋,還把我養(yǎng)的那盆嬌玉蘭給摔了,我當(dāng)初可是花了三百兩銀子才買了,這兩年為了養(yǎng)它又花了罷好幾百兩,這些粗人賠的起嗎?!”
諸此之類的言論傳到了秦氏耳中。
她看了眼大房的人,又看了眼周圍議論紛紛的小妾們,心道了一句蠢貨。
這些人并不知道楚家外頭發(fā)生了什么。
今日閉門不出,是因大房下令全府上下,無論嫡系、旁支都必須待在家里,這種事以前也不是沒有過,所以這些人并未意識到什么。
她才知道,方才竟還有個(gè)庶女跑到司空默跟前叫嚷著讓他娶她。
秦氏記得那個(gè)庶女,是楚翰墨的姨娘胡氏所出。三年前司空家的三少爺回京,胡氏給女兒物色人家,因著眼高于頂瞧不上那些家世低的,而家世高的又瞧不上她女兒,就將主意打到了司空家的三少爺頭上。
胡氏在一次宴會(huì)上尋機(jī)和司空夫人搭上話,表露出想要與她兒子結(jié)親的意思,誰知被司空夫人以“不插手孩子的親事”為由拒絕了胡氏。
胡氏丟了大臉,記恨上了司空夫人,便暗地里宣揚(yáng)司空夫人為司空三少爺求娶她女兒,但她嫌棄司空三少爺紈绔不中用拒絕了。
這謊話說多了,自己都覺得變成真的了。
那小庶女便只記得司空默求娶她不成。
不過世家夫人們也不是蠢的,真相如何大伙都明白,都暗中嫌棄胡氏愚蠢,這久而久之,楚淑云的婚事一直沒有著落,在家熬成了老姑娘。
秦氏嘴角露出一些不屑的笑。
都是一群蠢貨。
楚家都要完了,還在惦記著那點(diǎn)東西。
司空默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,并未錯(cuò)過秦氏面上的古怪神色。
倒是有趣。
秦氏一個(gè)婦人竟瞧出了些什么。
他的目光又落到秦氏身后的年輕男子身上。
劉安……
這名字一看便是編造出來的,以他的眼力,一眼就看出“劉安”此人戴了人皮面具,他這副相貌是假的。
什么人會(huì)用一副假相貌接近秦氏,他的目的又是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