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晁終于從巨大的驚懼中回過神來。
他唰的看向氣定神閑的晏姝,面容扭曲,“你陷害本殿?!”
司空默是晏姝的人,晏晁忌憚他手中的兵馬一直在時刻關(guān)注著他的消息,昨日方才傳回消息,司空默根本還未進(jìn)入荊州地界,怎么可能會在京都?!
除非……這是晏姝故意使的障眼法。
晏姝為什么要這么做?
……讓他誤以為她沒有后援!
近日發(fā)生的一樁樁事在晏晁腦海中閃過。
他為何這么急著逼宮?
因為傳言父皇病重,不久于人世卻被晏姝掌控,一旦晏姝生出不軌心思,覬覦皇位,他的處境會越發(fā)的被動。
所以他必須先一步出手,搶在晏姝之前讓父皇寫下傳位詔書。
可若這一切都只是一個陷阱呢?
“陷害?”晏姝淡淡看著他,嘴角帶著一抹嘲諷,“本宮陷害你什么了?是本宮威脅你帶兵逼宮?還是本宮逼你威脅父皇傳位給你?”
晏晁瞳孔一震,正要說什么,卻見原本坐在龍榻上的景皇站了起來,他徑直走到晏晁面前,猝不及防的伸手。
“啪”響亮的巴掌聲落了下來。
楚皇后下意識地伸手,“晁兒!”
景皇回身,又是一個巴掌落在楚皇后臉上。
“啊——”楚淑薇來不及避開,生生受了這一巴掌,只覺得面頰劇痛無比。
“朕還沒死!本盎恃凵癖涞目粗@幾個人,“你們就迫不及待想要朕屁股底下這把龍椅了!
晏晁已經(jīng)意識到他定然是中了晏姝的算計,原本就崩潰的理智被景皇這一巴掌打的又潰散了幾分。
他滿眼不甘的怒視景皇,大聲道:“兒臣是中宮嫡子!這皇位本該是兒臣的,若父皇早早立兒臣為太子,兒臣怎會做出此等違逆之舉?!”
景皇看見他眼中的不甘,“朕難道沒有給過你們機(jī)會嗎?”
“自你們十二歲起,朕便允你們參議朝政,整整六年,你們可做出了什么功績?”
景皇嗓音冷沉,“每日地方呈到御前的折子數(shù)不勝數(shù),可你們卻只忙著討好世家,拉幫結(jié)派,連朕布置下去的任務(wù)都是讓府里的幕僚去做,有哪一件事是你們親力親為的?!”
“景國不需要一個只會享樂的廢物,若將景國交給如你這般的廢物,朕寧愿景國成為大秦的附屬!
晏晁神色怔怔。
他看著臉色陰沉的父皇,腦海中只回蕩著父皇方才所說的話。
討好世家、拉幫結(jié)派、廢物……
原來在父皇心里,他們一直都是廢物嗎?
所以,父皇自始至終從未想過將皇位交給他和晏琮?
晏晁腦海中不合時宜的浮現(xiàn)一個念頭,他不敢置信的喃喃:“皇位不傳給我們,父皇想傳給誰?晏姝嗎?”
景皇沒有肯定也沒有反駁。
然而他的沉默與默認(rèn)無疑。
此刻,當(dāng)真確定了父皇的心思,晏晁只覺得荒謬。
他怒極反笑,質(zhì)問景皇,“父皇莫不是瘋了,竟然想傳位給一個公主?!”
景皇眉頭輕輕皺了一下。
楚皇后聽著晏晁的膽大妄為的話,心中驚懼不已,連忙拉住晏晁,“晁兒,你不能這么跟你父皇說話!”
她已經(jīng)意識到他們中計了,景皇是心軟之人,只要他們服軟說不定能輕輕揭過今日之事。
然而晏晁直接揮開了楚皇后的手。
對他來說,被一個女子壓在頭上遠(yuǎn)比被景國認(rèn)為他無用更讓他難以接受。
景皇看著情緒失控的晏晁,又看向情緒一直平靜的晏姝,只幽幽嘆了口氣,抬手道:“獨孤尤,將人都帶下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