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今夜?fàn)I區(qū)黑火/藥被炸毀,糧草被燒,軍營亂成一團,我們的人終于借機將消息送出。”
姬云陽倚在軟榻上,她穿著一身水紅色的紗衣,如瀑的長發(fā)披散在腦后,她起身,赤著腳在純白色的狐貍毛絨毯上來回踱步。
聽幕僚將話說完,她垂著眼眸沉吟片刻,抬眸道:“今夜有敵軍偷襲了營區(qū)?”
幕僚點頭,“正是,對方只有七個人,赤霄邑派了高賈帶了五千騎兵去追,還讓人給跑了!
幕僚忍不住嘲笑道:“太子殿下手里的人當(dāng)真是越發(fā)沒用了。”
“蠢貨!”姬云陽突然臉色一變,瑩白的玉足猝不及防踹在幕僚胸口,將跪在地上的幕僚踹了個仰倒。
幕僚臉色一白,顧不得胸口的疼痛,連忙磕頭道:“三公主恕罪!三公主恕罪!小人知道錯了!”
姬云陽居高臨下的睥睨他一眼,淡淡問道:“你錯在何處?”
幕僚一愣,支支吾吾的半晌沒有說出什么。
“呵!奔г脐柪湫α艘宦暎叩杰涢缴献,曲起雙腿側(cè)躺下來,手撐著后頸眼神冰冷的望著跪在地上的幕僚。
紅唇輕啟,“本公主與太子斗的再厲害,他也是本公主的皇兄,是姬氏皇族的內(nèi)斗!
“但景國賊子毀我軍利器和糧草,傷我軍將士,你卻還在此幸災(zāi)樂禍?張士翼,你可是嫌自己命長了?”
張士翼蒼白的唇顫了顫,額頭緊貼著冰冷的地磚,“是、是,小人知錯了,三公主恕罪,小人再也不敢了。”
姬云陽看著他,眼中殺意彌散,“張士翼,本公主再說一次,太子可以死在敵國手里,可以死在本公主手里,但你們不可以故意設(shè)計他,令他死在敵國手里。”
“本公主可是太子哥哥最貼心的妹妹,怎能用敵國人算計他?你說對不對?”
張士翼聽著姬云陽柔和的嗓音,只覺得全身發(fā)寒。
他真是越來越摸不透這位三公主的心思。
上一回,她去景國接姬元滄,分明是恨不得姬元滄死在敵國,可現(xiàn)下卻是一副護犢子的模樣。
張士翼心里長吸了一口氣,小心翼翼地應(yīng)了一聲,隨即問道:“三公主,可需要將這個消息宣揚開……”
姬云陽定定的看著他,眼中閃爍著幽光,“張士翼,方才本公主才說了,本公主是太子哥哥最貼心的妹妹,怎么能做有損太子哥哥威嚴(yán)的事!
張士翼避開她陰鷙的目光,心里直打鼓,等著她的后半句話。
果然,下一瞬,姬云陽含笑道:“二哥近日心情不好,你派人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二哥吧,二哥一定會很開心!
姬元滄是嫡長子,而二皇子姬良弼是柔妃所出,柔妃與太子生母,皇甫皇后素來關(guān)系不合,因著如此,姬良弼樂衷于給姬元滄使絆子。
此番姬元滄率軍出征,姬良弼沒機會姬元滄使絆子,又日日聽朝臣夸獎姬元滄不僅才思過人,更有將帥之才,氣的將府里的瓷器砸了一批又一批。
張士翼頓時明白過來,三公主這是想借刀殺人。
他連忙道:“是,小人這就派人去做!
姬云陽朝著他擺擺手,“下去吧,本公主乏了,今夜就算有再大的事也不要來打擾本公主。”
張士翼汗涔涔的應(yīng)下,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。
走出三公主府,張士翼才一邊吁氣一邊擦去額頭的冷汗。
果真是最毒婦人心,這位三公主的心,比皇都那幾個皇子都要狠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