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同甫一個縣令,日子過的比皇帝都還舒服。
晏姝對他們道:“愿意留下的就暫時留在桃園,若是被楚同甫強搶來的,想回家的,都可以回去了。”
人群中頓時嘈雜起來,他們臉上都帶著不敢置信、懷疑還有惶恐害怕,想問什么,卻又不敢開口。
須臾,一道溫柔細弱的女聲響起來,“長公主殿下,我們真的能回家嗎?不會再被他們抓進來嗎?”
晏姝尋聲望過去,開口之人是一位十七八歲左右,容貌清麗的少女,她看起來很柔弱,但眉眼間卻又帶著幾分堅毅。
晏姝眸中的冷意散去兩分,聲音算的上柔和,“本宮一言九鼎!
少女灰暗的眼眸登時亮了,她跪下來,對著晏姝磕了三個三頭,哽咽道:“多謝殿下!多謝殿下!奴的父母都被楚同甫害死了,但奴的弟弟還活著,雖然奴不知他去了哪里,但奴知道,他一定也在等奴!”
晏姝眉頭輕蹙,問她:“你家以前可是以賣豆腐為生?”
少女詫異的瞪大眼眸,“殿,殿下怎么知道?”
“我家的豆腐鋪在東街,曾是那生意最好的豆腐鋪……”
竟真這般巧。
晏姝看了眼風鳴,風鳴會意,對少女道:“我們進城時遇到一位少年,他也許就是你弟弟!
少女瞬間激動的淚流滿面,哽咽著說不出話來。
風鳴召來一個士兵,“你帶著她去尋那個少年,看是不是她弟弟!
士兵很快領著少女走遠,其余人見狀,心中漸漸信了長公主的話,都學著先前的少女一般,跪下磕頭,才恭敬的離開。
晏姝看著這些人臉上的神色從惶恐不安到如釋重負,眸中凝著冷意。
這些人之中,大多都是被楚同甫搶擄而來的良民,因他搶擄民女,不知害的多少百姓家破人亡,可京都城內(nèi),卻沒有透進半點風聲。
這是晏姝第一次感覺到景國的世家相互勾結(jié)的現(xiàn)象有多嚴重。
她有些感同身受,父皇坐在那個高位上,心知百姓的苦,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什么也做不了是如何無力。
官官相護,層層洗罪,待罪狀呈到御前,早已變成雞毛蒜皮的小罪。
晏姝神色冰冷的掃過這奢靡的桃園。
既然父皇坐在高位無法對世家下手,那她便站到最底層去,讓這些世家都看不起的百姓,變成摧毀世家的利刃。
晏姝沒有在桃園久留,她吩咐風鳴留下一小隊人馬將桃園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搬了。
一部分用以補償那些因楚同甫而受難的百姓,一部分用來安置難民,剩余的則用來購買糧草、充作軍餉。
且不說晏姝知曉他們從桃園搬出多少金銀是如何震怒,前去風止城探聽消息的斥候來報,風止城縣令被困,秦軍攻進去了。
風止城不僅破了,還被攻進去的秦軍大肆搶掠。
攻打風止城的秦軍將領徐銘是一名曾經(jīng)被世家欺辱過的寒門子弟,他原是風止城人,卻被趕出風止城流亡到秦國。他對景國世家心存恨意,因此在攻進風止城后命手下兵將大肆搶掠城中世家、富戶。
他手底下的兵士見自家將軍對搶掠一事并不反對,便也不挑了,尋常百姓、富戶、世家一起搶。
世家家中多養(yǎng)著護衛(wèi),勉強還能抵抗一二,但那些尋常百姓幾乎只有被搶的份。
晏姝得到消息后沒有猶豫,直接命風鳴點兵前去救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