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楚公子怎么會和一個男子在……此事我們也不知情啊!
如今她不想追究什么,只想馬上帶兒子離開。
秦氏深吸了一口氣,整理了一下表情,猛地回頭看向老鴇。
青樓哪有什么正經(jīng)的,她壓抑著怒氣,眼神凌冽看向她們,威脅道:
“我不希望這件事泄露出去,但凡我在外面聽到一點風(fēng)聲,你們這些人,有一個算一個,都活不了!
老鴇臉上的訕笑僵了僵,幾個姑娘臉色也白了幾分。
枝蘭小心翼翼地拽了下老鴇的衣裳,低低道:“媽媽,這……”
老鴇拍了拍她的手,對秦氏道:“楚二夫人放心,干我們這一行的明白什么能說什么不能說,您放心,此事我們不會說出去!
秦氏滿意的笑了起來。
心里卻在思索著,必須趁早派人來解決了這個隱患。
如今天氣漸熱,干燥易燃,若是不小心打翻了燭火走水了,萬花樓被燒,這些人都成了死人,就不會再有第四個人知道此事了…
秦氏威脅完老鴇等人轉(zhuǎn)身便走,她絲毫不關(guān)心另一個男子是誰,她只要一口咬定她的兒子昨夜宿在城外的莊子上,此事便與他無關(guān)。
秦氏大步離開,老鴇看著她的背影,眼中閃過一絲著急。
就在這時,樓下突然傳來青姑的驚叫聲。
剛走出房門的秦氏被嚇了一跳,老鴇等幾個姑娘也連忙走出來。
秦氏扶著欄桿望下看,便看見楚星麟倒在地上,身上的衣裳散開,只遮住了下身。
而他腳邊,站著兩個人。
逆著光,秦氏一時沒有看清那兩個人是什么人。
她心急的跑下樓,見青姑跪在地上神色惶恐,心中一緊,猛地抬頭看向那兩人。
秦氏看清二人的臉,神色一怔,不確定道:“河、河間王……”
她沒有親眼看見過河間王,但卻見過河間王的畫像。
河間王面容冷肅的看了眼秦氏,又看了眼地上衣不蔽體的男子,眉頭緊皺,“這是怎么回事?”
秦氏敢威脅老鴇她們,卻不敢威脅河間王,但她又不可能告訴河間王發(fā)生了什么,于是閉口不言。
河間王見狀正要問老鴇,一旁的晏新霽卻突然道:“父王,還是先尋到二弟要緊。”
河間王到嘴邊的話就轉(zhuǎn)了個彎,問老鴇,“晏安渠呢?”
秦氏心頭一跳。
怎么河間王也來萬花樓找兒子,難道……
不!
秦氏身子一顫,將腦海中剛冒出的念頭掐滅!
不!不可能!絕對不可能!
老鴇小心翼翼地指了指二樓一間包廂,“晏二公子昨夜宿在那處!
秦氏順著老鴇所指的包廂看過去,離她兒子所在的包廂遠的很,一個在頭,一個在尾,床榻上的另一個男子肯定不會是河間王的次子。
秦氏心下松了松,想趁著河間王上去尋人時偷偷離開,卻不想他身邊的另一個年輕男子卻沒有動。
秦氏眼神閃爍的看著他。
晏新霽對著秦氏微微一笑,道:“這位夫人,今日之事有些古怪,等我父王尋到二弟我定會讓夫人離開。”
秦氏不想留下,可她哪里是晏新霽的對手。
晏新霽沒有理會秦氏忐忑的目光,他視線落在地上的男子身上,又看向二樓。
他總覺得今日之事像是一個等著他們往下踩的圈套。
念頭方起,樓上便響起河間王含著薄怒的嗓音,“你不是說本王的兒子宿在此處嗎?人呢?!”
老鴇膽怯的聲音傳下來,“這、這……王爺息怒,許是奴家記錯了!
“快,你們都去找,去其他房間挨個找,一定要找到晏二公子!”
秦氏猛地攥緊拳頭,那股不詳?shù)念A(yù)感越發(fā)濃重。
晏新霽聽著樓上的動靜,眼神掃過各處,突然聽見河間王的一聲尖叫。
晏新霽臉色一變,也顧不得再攔著秦氏,大步往樓上跑去。
秦氏見狀連忙拉起青姑,攏起衣裳將兒子裹住,急道:“走,我們馬上離開!”
晏新霽急步上樓,尋聲跨進廂房,繞過屏風(fēng)便看見河間王坐在床榻邊,雙目赤紅的抱著一個赤身裸/體的男子。
他腳步一滯。
……那是晏安渠?!
他定了定心神,目光落在晏安渠蒼白到?jīng)]有一絲血色的嘴唇上,一股寒意從腳底攀升。
父王如此失態(tài),難道……
他緩慢的向前挪了兩步,跪坐在榻邊,小心翼翼地摸了下晏安渠的脈搏。
指尖碰到的是一片冰冷,冰冷的皮膚下,沒有絲毫的起伏。
晏新霽一下子跌坐在地。
河間王臉色陰沉的抬起頭,雙目赤紅的看了眼門口的老鴇等人,壓抑著殺意道:“說!是誰害死了本王的兒子?!”
死……
死人了?!
老鴇和幾個姑娘都被嚇的魂都沒了,老鴇也不敢置信的看著河間王懷中的人。
怎么會鬧出人命?!
枝蘭對上河間王赤紅的雙目,渾身一哆嗦,下意識地道:“不關(guān)我們的事!是楚公子!方才我們親眼看見楚公子和二公子躺在一起,楚公子一定知道什么!”
河間王道:“什么楚公子?!”
枝蘭膽怯地道:“就是方才王爺和大公子在樓下撞見的那位公子,方才那位夫人是楚公子的母親……”
河間王還未反應(yīng)過來,晏新霽已經(jīng)明白了,他從地上爬起來,道:“我去將人追回來!”
河間王沒有阻攔,而是抱著已經(jīng)渾身冰冷的兒子沉默須臾,啞聲道:“去找大夫!
萬花樓對面的茶館內(nèi),晏姝看著接連從萬花樓出來的秦氏、晏新霽,神色平靜。
直到影衛(wèi)突然出現(xiàn),在她身旁低語了幾句,晏姝臉上才浮現(xiàn)一絲波動。
謝斂見她神色有異,問道:“怎么了?”
晏姝眸光幽深,聲音清冷,“晏安渠死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