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父心中震驚不已,看向晏姝的眼神也變得越發(fā)恭敬。
他是齊思儼的父親,自然知道自己兒子是什么樣,齊思儼癡迷治水和觀星推演之道,家里世代積累的藏書被他翻看了一遍又一遍,家中給他的銀錢也都被他用來買相關(guān)書籍,咳咳,所以齊思儼才會如此不修邊幅。
齊父都不想說,他兒子只有一兩套能穿的出去的衣裳,其他的都是補丁套補丁,穿出去和難民一模一樣。
齊母管過幾次,還拿出自己的錢替他買衣裳,但在發(fā)現(xiàn)齊思儼偷偷將新衣裳又賣出去之后,她也管不動了。
左右齊家也沒落了,娶不上什么世家貴女。
齊母激動的當下就磕起頭來,“多謝長公主殿下!多謝長公主殿下!”
齊母是真高興,她實在沒想自己那難民一樣的兒子還能入長公主的眼!
剛梳洗好過來的齊思儼也正巧聽到了晏姝這一番話,他憔悴無神的眼中迸出星星,幾步走進來,對著晏姝就跪了下來。
“長公主殿下當真愿意用我、草民?!”
梳好頭發(fā)、刮去胡須的齊思儼也是個俊朗的年輕公子,只是他眼下青黑,一看就是經(jīng)常熬夜。
晏姝對著他輕輕頷首。
齊思儼更興奮了,想到什么他神色又落寞起來,“可、可殿下,草民不是官身,也從未親自參與過治水……”
他沒有經(jīng)驗,還擔心手下人不服他的命令。
晏姝一聽就明白了他的顧慮,溫和道:“本宮的封地內(nèi)都是自己人,齊大公子拿著本宮的命令過去,自會有人替你安排!
齊思儼頓時眼眶含淚。
他都已經(jīng)二十六了,像他這個年紀的世家大族公子早已入仕多年,而他卻因家世不顯一直沒有找到出路。
因景皇重視民生,每年朝廷都有一筆款項特意拿來治水,所以朝廷的治水官是個肥差,早早就被世家子弟占了去。
他們在其位不謀其政,齊思儼年少氣盛時還會怒罵這些人,但隨著年歲漸長,見過了世家的跋扈,他也不敢再多說什么。
他珍惜自己的性命,明知撼動不了世家,便不想白白送了自己的性命。
而他也倔強的很,不想當其他的官,只想去治水。
做不成治水官,寧愿不出仕。
于是便整日待在家里,看先人的治水之策,然后記下自己的想法,他還多次外出實際勘察,記錄數(shù)據(jù)。
齊思儼想著,當不成治水官,他留下幾本書也不算白來這世間一回。
他淚眼朦朧的想去抱晏姝的大腿,察覺到一道冰冷的視線的落到身上,齊思儼動作一頓看過去。
便見一個眉眼如畫,俊美不凡的少年正冷冷盯著他。
齊思才猛然反應(yīng)過來。
他連忙撅著屁股往后移了兩步,跪拜在地哽咽道:“是!草民定不會讓殿下失望!”
晏姝與謝斂是暗中來訪,但激動的齊家人還是淚汪汪的將他們從正門送出府。
齊父紅著眼說:“齊家門庭敗落,已經(jīng)沒有什么人關(guān)注齊家了,就算楚家派人盯著,有殿下庇護,草民等也不怕了!
晏姝已經(jīng)決定盡快將他們送出城,是以便沒有說什么。
她將安排齊家離京的事交給風鳴去辦,離開齊家天已經(jīng)完全黑了。
城內(nèi)的街道被兩側(cè)的燈燭照亮,正是夜里最熱鬧的時,兩側(cè)的小攤販們熱情的招呼著客人,路上來玩的百姓面上也帶著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