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斂在晏姝身旁落座,晏姝的位置靠前,只在先帝九子勤王之后。
勤王晏齊是先帝九子,也是除了最后登上帝位的景皇之外,唯一活下來的先帝皇子,勤王是唯一一個沒有欺辱過景皇的人,后又因勤王有功,被冊封勤王,駐守嘉胤關(guān)。
此番回京正是三年一次的回京述職。
勤王與景皇相貌有三分相像,他常年駐守邊關(guān),皮膚微黑,比景皇更多了些英武之氣和滄桑痕跡。
“阿姝都長這么大了!本巴踔鲃优c晏姝搭話,臉上帶著慈和的笑意。
晏姝對這位皇叔印象不錯,上輩子九皇叔得知西襄出兵,帶兵援助,只可惜不敵西襄新帝,全軍覆沒后自刎謝罪。
她微微垂頭,“九皇叔難得回京,此番不如多住一些時日!
“長公主府里有幾壇好酒,明日我便讓下人送去勤王府!
勤王一聽這話,笑了起來,笑聲愉悅,“好好好,那皇叔就不客氣了。”
他輕嘆一聲,聲音里都是笑意,“怪不得皇兄最喜歡你,皇叔一看你也喜歡!
兩人說了幾句,晏晁方才走過來,當(dāng)他看見坐在晏姝身旁的謝斂時,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消失。
給他引路的小太監(jiān)渾身一個哆嗦,心下駭然,恨不得將頭垂到地縫里。
晏晁臉色陰沉的盯著謝斂看了好幾息,也不見他轉(zhuǎn)頭看過來,臉色越發(fā)的難看。
他垂在袖中的手用力捏緊了,強逼著自己將目光移開,落到正在交談的晏姝和勤王身上。
在他印象中,勤王素來不茍言笑,然而今日卻與晏姝相談甚歡,嘴角的笑意一直沒有落下去過。
晏晁用力握拳,手心一陣刺痛也全然不在意,他擠出一絲笑容,走到二人面前,笑著道:“見過九皇叔!
勤王早就注意到了晏晁,出于某種原因,他對楚家人都生不出好感,對生母師楚皇后的晏晁也沒有什么好印象。
他看了眼晏晁,目光掃過他緊繃的手和揚起的嘴角,不冷不熱的應(yīng)了一聲,“嗯!
晏晁嘴角的笑意一僵。
晏姝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有給他,和九皇叔聊完之后,便側(cè)目看著一旁安靜乖巧的少年,悄悄捏了下他的手。
低聲道:“餓不餓?”
謝斂同樣低聲道:“不餓!
二人旁若無人的說著話,勤王則兀自端著茶盞品茶,晏晁站在兩人坐席前,被無視了一個徹底。
晏晁險些咬斷牙根,一旁的小太監(jiān)察覺到他渾身散發(fā)的冷氣,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的小聲道:“二皇子殿下,您的坐席在此處,請您入席……”
晏晁強壓下內(nèi)心的憤怒,余光掃了眼他的坐席——被安排在謝斂之后。
他的坐席竟然被安排在西襄國一個卑微質(zhì)子的后面!
晏晁猛地攥緊拳頭,指節(jié)咔擦作響,但最終他還是忍了下來,一步一頓的走到席間入座。
其他幾個皇子和公主注意到這般場面,暗中對視一眼,沉默的在席間入座。
他們記得,上一回和長公主同席的人是郁家那位二公子,是得了景皇賜婚的準(zhǔn)駙馬,今年瓊花宴換成了這位西襄質(zhì)子坐在長公主身邊,難道景皇有意給二人賜婚……
在席間坐下,強自冷靜下來的晏晁也想到了這一點。
他看向謝斂的目光除了輕視,更添了幾分探究,沒有想到,西襄這位質(zhì)子竟然在這么短的時間就得了晏姝的喜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