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姝目光微轉(zhuǎn),視線在“司空默”的手上掃過,冷淡道:“你究竟是誰?”
“司空默”訕笑著將舉起的手收回去,往周圍掃了一圈,眉頭蹙了下,壓低聲音道:“長公主殿下,不如咱們回府再說,有巡視的禁軍往這邊來了!
有禁軍過來了?
晏姝眼眸垂了下,心中暗自猜測著此人的身份,能在景皇宮來去自如,如無人之境,此人的身手恐怕遠(yuǎn)在獨(dú)孤尤、風(fēng)鳴、雷炤等人之上,能絲毫不驚動(dòng)禁軍在景皇宮走動(dòng),說明此人極擅遮掩氣息。
他易容成了司空默的樣貌,一舉一動(dòng)幾乎沒有破綻,如此熟悉司空默的人,恐怕與司空默關(guān)系匪淺。
司空家沒有這樣一個(gè),那此人只能是——
“你是天凈門的人?”晏姝抬眸,嗓音淡然平靜。
“司空默”沉默了一下,眼中極快的閃過一抹驚訝。
這么短的時(shí)間,這位長公主竟然就猜到了他的身份?
“司空默”嘴硬道:“我不是!
晏姝神色冰冷的看了他幾息,淡淡的收回目光往宮外走去。
“司空默”見狀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后,二人沒走幾步,果然迎面撞上了一堆巡邏到此處的禁軍。
禁軍停在路旁,齊齊對晏姝行禮,“拜見長公主殿下!
晏姝目光微轉(zhuǎn),在他們身上掃了一瞬,淡淡頷首,不著痕跡的看了眼跟在她身后的“司空默”。
此人身手果然不俗。
眾禁軍的目光在黑衣少年身上停留一瞬,他們不認(rèn)識這個(gè)少年,但見長公主沒有說什么,便只當(dāng)此人是長公主殿下的隨從。
“司空默”一路跟在晏姝身后,時(shí)不時(shí)瞇眼打量眼前的少女。
這位景國長公主無疑是他見過最美的女子,他見過的貌美之人不少,但這些人往往都是空有美貌,是只合適遠(yuǎn)觀的精美花瓶。
但眼前這位長公主似乎不一樣。
僅一個(gè)照面,她竟然就覺察到他并非司空默。
有意思……
晏姝完全沒有搭理身后跟著的假冒“司空默”,她一路走出皇宮,上了一直等候在宮外的馬車,回長公主府的路上,她輕輕靠在軟墊上,闔眸假寐。
太后告訴她,她母后是被鳳綰所害,而鳳綰卻告訴她,母后是被太后所害,這二人各執(zhí)一詞,都恨不得以性命發(fā)誓,但晏姝一個(gè)人也不信。
太后選擇在此時(shí)對她說出“真相”,無非是想將她當(dāng)?shù)妒,在鳳綰落敗之際給她致命一擊,讓她再也沒有復(fù)寵的可能。
而鳳綰說的那些話……或許真的是為了讓她留晏琮一面,她更傾向于鳳綰所言真假摻半,如此真真假假,才最為可信。
不過……
昏暗的馬車內(nèi),晏姝緩慢睜開眼,眼眸一片幽深。
母后之死若有意外,父皇絕對不會(huì)視若無睹,只是鳳綰和太后都認(rèn)為母后之死有貓膩,難道這其中還藏著其他秘密?
晏姝不由得的想起父皇口中的母后,她似乎真的與景國格格不入,她的所思所想所為,全然不像景國女子。
據(jù)她所知,母后并非出自洛邑哪個(gè)大家族,在眾人知道她時(shí),她便一直在父皇身邊,一開始是以謀士的身份,后來成了七皇子妃,再后來父皇登基,母后便成為了皇后。
母后成為皇后不到六年,便香消玉殞了。
晏姝斂眸,遮去眼底的幽暗之色。
她是時(shí)候去查查母后的來歷了。
……
小半個(gè)時(shí)辰后,馬車停在了長公主府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