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渾身發(fā)顫,抓著榕溪嬤嬤的手好半晌才緩過氣來,她臉色鐵青,神色陰鷙的瞪著宮門口,咬牙低聲咒罵:“果然是從沈云菱那賤蹄子肚子里爬出來的種,天生的賤骨頭!”
要說太后這輩子最討厭的人,除了沈云菱再無其他。
景皇嚴(yán)令禁止任何人在皇宮提先皇后,因而榕溪嬤嬤不敢附和太后這話,只能沉默的站在一旁替太后順氣。
“太后,您別生氣,氣壞了身子可不值當(dāng)!
太后怒氣依舊未消,自顧自的咒罵著似乎要將對(duì)晏姝的不滿全部發(fā)泄出來,“哀家是她的皇祖母,可是你看從小到大,她有正眼看過哀家嗎?有誰像她這般冷血無情?!”
榕溪嬤嬤眸光微動(dòng),低聲道:“長公主性情涼薄,的確比不上二皇子他們,其中或許還有鳳答應(yīng)挑撥的原因。”
太后聽到這話,臉上的怒意更盛,不過她想到什么,不由得冷笑出聲,“這一次鳳氏自掘墳?zāi),哀家不?huì)再讓她有爬起來的機(jī)會(huì)!”
在二十年前,鳳家還只是依附楚家,只能憑借楚家才能在洛邑生存的小家族,就是因?yàn)轼P氏自從出了一個(gè)鳳貴妃,鳳氏迅速崛起。
自那之后,只敢附和楚家人的鳳家變了嘴臉,開始明里暗里與楚家人作對(duì),膽大包天敢搶楚家的生意,陽奉陰違更是常事,久而久之,兩家逐漸勢如水火。
太后聽多了楚家人在跟前訴苦,又對(duì)在宮里頭的鳳綰看不順眼,這份不喜堆積了十幾年,如今已經(jīng)變成了恨意,變成了恨不得除之而后快。
榕溪溪默不作聲,看著太后臉上的狠戾之色,心里清楚,鳳氏這一次怕是完了。
……
晏姝走出慈安宮,抬頭便看見在宮道上來回踱步的周徳全。
“老奴參見長公主殿下。”周徳全見到她的身影,快步走過來,臉上浮上一抹輕松的笑意,“皇上見您久久未來,便讓老奴出來打聽,聽說您被太后娘娘請(qǐng)了過來,皇上便讓老奴在此等候。”
晏姝唇角揚(yáng)了下,全然沒有方才在太后跟前的冷漠,“有勞周公公!
周徳全連連擺手,“殿下這么說可就折煞奴才了。”
他笑呵呵的請(qǐng)晏姝坐上轎攆,“殿下坐穩(wěn)了。”
兩側(cè)紅色的宮墻從眼角余光中快速滑過,晏姝靠在轎攆上,左手撐著下頜,眼眸微垂。
太后竟然知道晏琮并非父皇的親生兒子。
那這件事會(huì)不會(huì)跟太后有關(guān)?
晏姝眸中閃過一抹暗色。
方才聽太后提及此事,她心中沒有半分波動(dòng),因?yàn)榇耸滤陷呑泳椭懒恕?br>
上輩子父皇重病之時(shí),晏琮為了討好父皇,去民間尋了一位巫醫(yī),巫醫(yī)說以至親之人的血肉為引會(huì)有奇效,晏琮便暗中以血為引給父皇治病,然而服下一日三餐的藥,父皇的病情突然惡化。
巫醫(yī)得知此事竟收拾包袱想逃出皇宮,碰巧被她撞見,她直覺不對(duì),盤問之下巫醫(yī)才說出,懷疑三皇子并非景皇血脈。
晏姝雖然不信這些,但她心中還是落下了懷疑,便暗中讓人去查,只可惜時(shí)隔太久,沿著蛛絲馬跡查了許久,直到父皇病逝,晏琮登基,西襄進(jìn)犯,長驅(qū)直入洛邑的那一日,她得到確鑿的消息,真正的三皇子早已被換出皇宮,如今的晏琮,的確只是從路邊撿到的嬰孩。
那一刻她突覺醍醐灌頂,怨不得晏琮爛泥扶不上墻,原來是因?yàn)樗⒎歉富实膬鹤印?/div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