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琮一瞬間想了很多。
思緒紛雜,到最后,他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。
父皇突然這般說,難道他私下豢養(yǎng)死士的事已經(jīng)被父皇知曉……
晏琮伏地跪在冰冷的地面上,面色慘白,猶豫不定,“回父皇,兒臣只是遲遲未能收到母妃的回信,心中實在擔憂,這才會擅自離府!
“兒臣真的知錯了。”
景皇許久沒有說話。
冷風像是刀子一般刮在晏琮臉上,他連呼吸都變得艱難,景皇的沉默就像是一把懸在頭頂?shù)牡,讓他神?jīng)緊繃,心跳如雷。
也不知過了多久,景皇沉冷的聲音傳了過來,“你先起來!
晏琮一怔,隨即心中大喜,連忙站起身,臉上的喜色還未凝實,下一秒。
“老三,隨朕回御書房。”
“周徳全,召長公主入宮!
晏琮一頓,心中生出不祥的預(yù)感。
……
半個時辰后,御書房。
景皇坐在御案后,沉穩(wěn)的目光掃過面前的幾人。
晏琮跪在地上,身上那件太監(jiān)服有些凌亂,脫下了那身價值千金的蟒袍,如此穿著,竟在晏琮身上看不出半分皇室子弟的矜貴。
景皇眼眸顫了顫,心中又是驚詫又是難以相信。
這真的是他的兒子?
景皇多看一眼都看不下去,沉默的移開視線,目光落在晏姝身上。
因被急召入宮,晏姝長發(fā)未得及盤起,如綢緞般的長發(fā)披散在腦后,衣裳也是尋常的花樣。
可饒是如此,她坐在那,便讓人移不開目光。
舉手投足間顯露出的渾然貴氣似乎為她整個人鍍上了一層金光,景皇下意識地又看了眼晏琮,嫌棄的閉了閉眼。
同樣是他的兒女,為何差別會這樣大?
晏姝靠坐在太師椅上,周徳全還貼心的鋪上了軟墊,對比起晏琮的待遇,相差甚遠。
她漫不經(jīng)心的掃了眼跪在地上臉色灰白敗的晏琮,像是在看不起眼的螻蟻一般,淡淡道:“父皇急召兒臣入宮是有何事?”
景皇早已習慣了晏姝這般冷淡的態(tài)度,并不在意,沉聲道:“朕說過,無論害你的兇手是誰,朕都不會輕易放過!
這一句話,讓沉默伏在地上的晏琮猛地抬起頭,額前汗珠如注,他雙唇輕顫,“父、父皇……”
父皇此話是什么意思?!
還未等他將話說完,景皇已經(jīng)冷聲道:“周徳全,宣鳳貴妃!
母妃?
晏琮忍不住向前爬了幾步,急急道:“父皇,母妃她……”
“你給朕閉嘴!”景皇突然厲喝一聲,臉色陰沉的看了眼一旁的小太監(jiān),“去,將他全身上下都搜一遍!”
晏琮瞳孔一縮,幾乎縮成了針尖大小,因為過度驚愕他竟一時失聲,好半晌沒有發(fā)出聲響。
小太監(jiān)已經(jīng)走到晏琮身旁,低聲說了句“三皇子得罪了”,便伸手探向他。
晏琮看見近在咫尺的手,猛然回神,恐懼的后退一步,下意識地喊:“別碰本殿!”
小太監(jiān)被他的怒喝聲嚇了一跳,當下立在原地,不敢動作。
晏姝斜斜靠在太師椅上,神色漠然的看著這一幕。
上輩子她竟扶持著這樣一個人,坐上了皇位。
“晏琮!标替ひ粲挠模瑤е鴱毓堑暮,“你是想在父皇面前抗旨嗎?”
大喝之后晏琮便已經(jīng)后悔了,眼下聽晏姝這般說,目光觸及景皇冰冷的視線,心里慌亂不已,連忙跪下,“父、父皇,兒臣不是這個意思!
景皇沒有理會他,冷淡道:“搜!
小太監(jiān)得了圣旨,又走到晏琮身前,看著他道:“三皇子,這是皇上的旨意,您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