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連忙轉身跪拜,景皇卻道:“不必計較這些虛禮,快告訴朕長公主情況如何?”
他余光瞧見躺在榻上,面色青白,眉眼還隱隱帶著黑氣的晏姝,一顆心像是在油鍋里一般煎熬。
孟老太醫(yī)見此也不敢耽擱,皺著眉沉聲開口,“長公主殿下的確中了毒,所幸毒發(fā)時謝公子當機立斷給長公主殿下服下了一顆解丹,暫時壓制住了毒性。”
“壓制住了毒性是何意?”謝斂瞳孔一縮。
他那粒丹藥分明可解百毒,孟太醫(yī)為何卻說只是暫時壓制住了毒性?!
孟老太醫(yī)嘆了一口氣道:“因為殿下并非中毒,而是因萬物相生相克之由損害了身體!
景皇面色冷沉,“什么意思?”
“回皇上,臣方才診了許久,才發(fā)覺長公主殿下此前應該長期服用過一種補藥,那種補藥的藥性已經(jīng)滲入殿下血肉骨髓,若它單獨存在,對殿下本身沒有半點害處,但今日卻出現(xiàn)另一種東西,與之相克,殿下才會突然吐血!
“這兩種東西都不是毒,可兩者同時作用,卻是最烈的毒!
孟太醫(yī)停頓了一下,又道:“謝公子那顆解毒丹大約是用極珍稀的藥材煉制的,且藥方復雜,用了多種藥材,這其中正好有一味藥能中和殿下身上的藥性,這才能暫時壓制了毒性!
“今日若非謝公子及時為殿下服下解毒丹,恐怕就算是大羅神仙出現(xiàn)無濟于事了。”
此話落下,殿內死寂一瞬。
“查!”
須臾,殿內響起景皇冷沉震怒的嗓音,“周徳全,命刑部、大理寺去查,就算將皇宮翻個底朝天,也要將此事查的清清楚楚!
眾人清楚的聽見景皇提及“皇宮”二字。
此前長公主殿下一直住在宮內,也只是近幾月才搬出皇宮,所以這長期服用的藥只可能是住在皇宮期間服下的。
幾乎下意識地,眾人腦海中只想到一個人。
翊坤宮的鳳貴妃。
晏姝此前住在皇宮時,與鳳貴妃最為親近,幾乎每日都要在翊坤宮待上小半日。
景皇面色陰沉,在周徳全正要踏出殿門時,冷聲道:“派人看住翊坤宮,沒有朕的旨意,不論是誰,都不能出入翊坤宮!”
周徳全連忙應聲,心中微沉。
皇上這是已經(jīng)疑心鳳貴妃了。
孟太醫(yī)寫好一張藥方,遞向棠微,“立刻讓人按這個方子去抓藥,三碗水熬成一碗送過來!
棠微立刻接過,急匆匆?guī)е幏诫x開。
孟太醫(yī)又搭上晏姝的脈搏,幾息過后凝重的神色松了松,道:“皇上不必太過擔憂,有謝公子的那顆丹藥暫時壓制住了毒性,老臣有把握替長公主清除余毒,不會傷及長公主殿下貴體。”
孟老太醫(yī)此話落下,景皇緊皺的眉頭一松,心中的石頭也落到了地上。
姝兒無事便好。
但景皇尤不放心,“孟老太醫(yī),朕已經(jīng)讓太醫(yī)院所有太醫(yī)都趕來長公主府,你們務必要讓姝兒恢復如初。”
按孟太醫(yī)所言,對姝兒動手之人已經(jīng)圖謀多年,蟄伏了這么多年,一朝出手,定然是會直接要她的命。
所幸有謝斂那一顆丹藥,否則如今他恐怕見到的是姝兒最后一面……
景皇攥緊雙拳,眼底一片暗色,他沉聲道:“姝兒還小,朕命你們一定要用盡平生所學,不能留下半點病根!
孟老太醫(yī)跪拜,體會到皇上對長公主的愛護之心,心中動容,許諾道:“皇上放心,老臣愿以身家性命擔保,殿下一定無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