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個太監(jiān)晏姝并不放在眼中,正欲動手時,耿尤提劍闖了進來。
耿尤雖然是刑部尚書,但他卻是實打?qū)嵉奈娜,沒什么拳腳功夫,但那日他卻擋在她面上,視死如歸對她道:
“長公主殿下是先皇血脈,哪怕如今景國即將覆滅,也容不得這些閹人玷污,殿下先走,微臣來擋住他們!”
耿尤會出現(xiàn),實在出乎晏姝的意料。
他是晏晁的人,晏琮坐上皇位之后容不下他,雖未殺他,卻將他連貶三級。
耿尤算是這些朝臣之中為數(shù)不多忠勇耿直的,晏姝往日對他印象不錯,聽說他因被貶職而沉于買醉時派人去安撫了他幾句。
也僅此一次。
她沒想到,只這一次安撫,耿尤會一直惦記著,在洛邑城破之時趕到皇宮護她。
晏姝收回思緒,移開目光,眉眼看起來依舊清冷,她淡淡道:“耿尚書不必推辭,這是本宮的一份心意,這尊送子觀音是請?zhí)鹚碌母呱_過光的,定能保佑三姑娘子嗣延綿。”
世家大族的人都喜歡這樣的禮,貴重尚且不說,而是寓意好。
耿尤心中動容,差點紅了眼,他拉著岑氏跪下,結(jié)結(jié)實實給晏姝磕了頭,“小女玉琳能得長公主祝福,定會心想事成,萬事順遂!”
長公主實在是太有心了!
在他家玉琳成婚之日送上送子觀音,這一看就是靜心挑選的。
在旁人看不見的地方,耿尚書偷偷抹了下眼角。
到底是誰說長公主冷血無情,手段狠辣的?!
因這一份禮送到了耿家夫婦心里頭,對于長公主捎帶過來的幾位身份不明的少年,耿尚書心中也絲毫沒有芥蒂了。
他將長公主等人客客氣氣的請入府,才看向岑氏,低聲道:“派人去打聽打聽,長公主帶來的另外兩位少年是誰!
其中一個紅袍少年他看著眼熟,但卻怎么也想不起來是誰,另外一位藍色衣袍的少年他卻是絲毫沒有印象。
岑氏應(yīng)下。
就在這時,府門口上傳來動靜,耿尚書與岑氏看了一眼,便見一位身著宮裝的宮女捧著一個紫檀木妝奩走了進來。
宮女所穿的衣裳也是有講究的,尋常宮女都是清一色的棉麻衣裳,宮女等階越高,身上衣裳繡樣越多,而各宮娘娘身邊的大宮女,則是有資格穿綢緞衣裳。
眼前這位走過來的宮女,穿的便是綢緞布料的衣裳。
耿尤和岑氏對視一眼,心中又是疑惑。
太后、皇后的賀禮一早便送過來了,這宮女又是誰的人?
岑氏看了眼耿尚書,迎上前去。
流珠停下步子,對著岑氏微微一笑,“尚書夫人,奴婢流珠,是貴妃娘娘身邊的大宮女,此番是奉貴妃娘娘之命,給府上的三姑娘送一份添妝!
岑氏眼中閃過一抹驚訝,被她很快掩下,受寵若驚道:“竟是貴妃娘娘的人,來來來,快請進。”
流珠笑著福了福身。
岑氏看了耿尚書一眼,而后領(lǐng)著流珠往后院去。
路上,她笑著開口,“我家玉琳定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,今日出嫁才得貴妃娘娘派人送來添妝。”
見她一臉喜色,流珠抱著妝奩的手緊了緊,用力抿緊了唇。
她知道這紫檀木妝奩里頭裝的是什么,一串價值千金的紅玉細珠串。
這珠串貴妃娘娘只有一件,還十分貴重,流珠心底里覺得鳳貴妃不可能送出這樣一份添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