找珠兒,珠兒比她有主意,珠兒一定能幫夫人請來大夫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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長公主府,晏姝收到消息時已經(jīng)快到酉時,天色漸黑,漆黑的天上又有雪粒子飄下來,凜冽的寒風(fēng)如同刮骨刀一般,刺的人生疼。
晏姝聽棠微說完事情的始末,眼神倏地冷下來。
什么楚家家規(guī),這分明就是濫用私刑!
棠微嘆了一聲,語氣里帶著憐憫,“劉氏身邊那兩個丫鬟想出府尋大夫也被攔了下來,人都差點哭暈了也沒能出府!
“是楚夫人下的令?”
棠微點頭,“正是,楚夫人許是覺得楚星河這輩子也就到頭了,翻不了身,便也沒有什么顧忌了!
晏姝推開窗朝外看了看,天已經(jīng)黑盡,長公主府內(nèi)燈火通明,燭光映襯下,隨風(fēng)飄到廊檐的雪花亮堂堂的,泛著冷冷幽光。
看著廊檐那一層積雪,晏姝眉眼間好似也染上了一層寒霜,聲音清冷,“讓風(fēng)鳴帶府醫(yī)去楚宅,若遇到擋路的,不必客氣!
棠微聞言,知曉長公主這是生氣了。
許是同為女子,長公主也見不得女子受欺負(fù)。
她低低應(yīng)了一聲,吩咐了下去。
與此同時,楚宅。
因傷口沒有得到妥當(dāng)?shù)奶幚,劉氏發(fā)起了高熱,珠兒和玉兒只敢小心翼翼清理著傷口邊緣的血跡,那血肉模糊的地方是半點也不敢去碰。
兩個小丫頭圍在床榻前哭的滿臉是淚。
珠兒哽咽道:“少爺一直說楚家家大業(yè)大,夫人雖然日子過得清冷,但吃穿用度卻是不缺,楚家這么大的一個家族,也不至于干出苛待正經(jīng)妾室的事,可哪里知道,楚家人還真干得出!”
玉兒抽噎著,一抹眼淚,臉上滿是憤恨,“縱使夫人擅闖膳廳是做錯了,可已經(jīng)行過家法了,為何還攔著咱們不讓請大夫,他們這是要逼死夫人啊——”
“玉兒,不要喚夫人!敝閮嚎粗斑@是在楚家,不要忘了規(guī)矩。”
她們二人是星河少爺路邊撿的乞丐,星河少爺見她們是洛邑人,年紀(jì)又正合適,便將她們送到了劉氏身邊,當(dāng)時留在星河少爺身邊時,她們都是喚劉氏“夫人”,而玉兒又是個認(rèn)死理的人,便是到了楚家也改不了口。
此前她說教玉兒,玉兒總是會梗著脖子反駁幾句,但這會兒卻是垂著頭低低的應(yīng)了一句。
“我知道了!
珠兒多看了她一眼,又取下劉氏額頭已經(jīng)變得滾燙的帕子,沾了冷水重新覆在她額頭,倏地站起身,咬牙道:“這樣下去不行,玉兒,你將門栓好,我再試試能不能出去。”
穿著厚襖子的守門婆子不耐的看著滿眼含淚的小丫頭,沒好氣道:
“不成不成不成!”
“府里頭的規(guī)矩就是入夜了不管哪個院子的主子丫鬟都不能出府,除非你得了老爺夫人的手令,老婆子才能放你出去!
珠兒知道這守門婆子是在耍無賴,她白日里過來是一套說辭,如今又是一套說辭,珠兒攥著袖子狠狠擦了把眼淚,兇狠的瞪著婆子,“我一定要出去!你若是再攔著我,我就一頭撞死在這里!”
小丫頭眼神發(fā)狠,一雙圓乎乎的眼里俱是倔強之意,守門婆子被她這般眼神盯著心里有些發(fā)怵,若當(dāng)真叫人死在這里,晦氣不說,夫人那邊恐怕也會責(zé)怪她。
但夫人的人可是下了死令,不許劉姨娘院里頭的丫鬟離府半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