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斂垂了垂眸,有些緊張的攥緊披風,“我知道殿下想留下他,所以暫時不能趕他走!
晏姝眉梢微挑,“你怎么知道本宮想留著他?”
“司空小公子行事很奇怪,他一個嬌生慣養(yǎng)的世家嫡幼子,怎么也不可能真的去倒夜香,可他不僅做了,還當真做的認真極了,而且他對殿下……態(tài)度很不一樣!
同為男人,他很清楚看心上人時是何種眼神,司空默雖然口口聲聲問長公主為何不喜歡他,但他看向長公主的眼神很純粹,沒有絲毫多余的情愫。
但他卻又費盡心思想要留下來。
晏姝伸手摸了摸謝斂的頭發(fā),“誰準你妄自揣測本宮的心思的?”
謝斂一頓,捏著披風的手緩緩松開,這次臉上沒有露出緊張,反而微微勾起唇角,有幾分恃寵而驕的理直氣壯。
“殿下準的。”
晏姝沉默了一下。
沒毛病,確實是她默許的。
晏姝轉(zhuǎn)眸,掃了眼四周的食材,問道:“你準備給本宮做什么?”
謝斂指了指和面盆中的面團,“煮面。”
“你會做?”
“大約是……會的!
晏姝心里生出兩分想要轉(zhuǎn)身離開的沖動,但對上少年滿懷期待的眼神,她還是勾了下唇角,聲音柔和,“行,那你做吧,本宮等著你的面!
……
郁子安身死,郁家逃犯被捕歸京,轟動一時的郁家貪墨案就此落下帷幕——至少表面上是如此。
翊坤宮的眼線傳來消息,鳳貴妃在得知郁子安的死訊時神色沒有半分變化,笑意吟吟的逗弄著籠中的鳥兒,淡淡說了句:
“郁家人罪不可赦,他也是死不足惜。”
晏姝知曉后心中輕哂。
看來鳳貴妃已經(jīng)冷靜下來,連聽到親侄兒的死訊都可以表現(xiàn)的如此無動于衷,恐怕要不了多久,她又能想出法子重新獲得景皇的寵愛。
如此風平浪靜了幾日,晏姝隔一日進宮去看望景皇,其余時間都鮮少出府,廢了些功夫?qū)ⅰ毒皣觇b》仔仔細細看完之后,又看起了密閣影衛(wèi)送來的《萬事錄》。
密閣影衛(wèi)除了暗地里替景皇干一些見不得人的事,其余時候大多潛伏在暗處監(jiān)察百官,各大世家、商戶自然也在監(jiān)察之列,《萬事錄》上記載的東西很雜,小到某年某月某日某某官員家里丟了一只雞,出門摔個狗吃屎,大到某某官員與某某商戶暗中勾結(jié),都記錄的清清楚楚,但無一列外,都不算是大事。
晏姝拿到《萬事錄》之后目的很明確,直接翻到了其中有關(guān)青州的那幾頁。
青州臨海,境內(nèi)水系繁多,是以青州水運發(fā)達,經(jīng)濟貿(mào)易繁盛,幾乎遍地是商戶。
其中以花家、諸葛家、萬家最為鼎盛,三家明爭暗斗,誰也不讓誰,算算時間,眼下三家似乎是在爭奪今后五年的皇商名額。
一介普通商戶,若能成為皇商,不僅能名氣大增,能獲得的利益更是不少,也難怪三家人擠破了頭也要爭。
若她記得不錯的話,再過不久,這三家將會發(fā)生一場大事……
晏姝正凝眸思索著,門外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。
棠微急步入內(nèi),冷冰冰的臉上帶著一抹急色,語氣卻未慌亂,“殿下,大理寺卿帶著一隊人圍了長公主府,說請殿下配合查案!
晏姝動作微頓,眼底閃過一抹暗色,微微抬眸,卻不見半分驚訝,淡淡道:“來的人不止大理寺卿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