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子安冒名頂替,謝斂才是她的救命恩人;
郁子安偷盜剽竊,將謝斂的詩作占為己有。
這兩樁事都是她萬萬想不到的。
倒也不是她不能接受,只是知曉她喜愛的那些詩作都出自謝斂之手后,晏姝心里多了幾分異樣的感覺。
先前她能很淡然的面對謝斂喜歡她這件事,可眼下心里卻總有幾分別扭,這股情緒似欣喜、似緊張,讓她有些無所適從。
馬車“吱呀吱呀”的輕響在寂靜的夜里尤為明顯。
半晌,晏姝緩緩睜開眼,映入眼簾的便是謝斂局促緊張的臉龐,她微微一愣,心下了然。
嗓音不自覺柔和下來,“郁子安盜竊你的詩作一事本宮會派人澄清,屬于你的東西本宮會幫你一點點拿回來。”
謝斂怔愣了一下,聽著她和先前一樣的柔和語氣,心里高懸的石頭落下大半。
對于晏姝所說的事情倒不是那樣在意。
郁子安盜的都是他隨手寫下的詩作,這些他根本不在意。
他唯一在意的只有長公主,這些年長公主一直沒有忘記他。
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。
他抿了抿唇,壓著笑意,“多謝長公主!
晏姝抬眸看著他嘴角的那抹被壓住的笑意,眉梢微揚,“自己辛苦寫的東西被別人占了,你還挺高興的?”
“我是高興殿下原來一直記得我!敝x斂小心翼翼地答,“我做夢也想不到會有這一天,我以為殿下永遠不會跟我相認!
晏姝手心微微收了收。
上輩子,他們確實至死都未曾知曉真相,也沒有相認。
看著少年俊美蒼白的臉,眼底仿佛揉碎了星光一般,晏姝沒忍住伸手揉了一把他的頭發(fā)。
“待郁家事畢,一切都會回到正軌,本宮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!
謝斂眸光輕顫,故意將毛茸茸的發(fā)頂往晏姝手心里蹭了蹭,乖巧的像是求寵的貓兒,“我相信殿下!
二人正說著,馬車車壁被敲了兩下,是在外面駕車的侍衛(wèi),“長公主殿下,前頭路邊好像有人暈倒了!
晏姝目光一頓,嗓音清冷平靜,“你下去看看。”
很快侍衛(wèi)便去而復返,在馬車外低聲道:“回長公主,暈倒之人并非乞丐,看起來有幾分眼熟,屬下似乎是在哪見過,只是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了!
晏姝伸手撩開車簾看向馬車外。
被雪水浸濕的道路上,一抹青衣身影倒在地上,滿頭黑亮的青絲只用一根青色發(fā)帶束著,看身形是男子無疑。
她心念微動,莫名覺得這個背影十分眼熟。
思索片刻后淡聲道:“你將那人扶過來!
暈倒在路邊的這個人,會不會是他?
侍衛(wèi)聽了令,連忙又折回去將暈倒在路邊人扶了過來。
“把他的頭抬起來。”待侍衛(wèi)攙扶著那人走近,晏姝淡淡開口。
侍衛(wèi)照做,扶著那人的下巴將他低垂的頭抬起來。
清冷的月色下,一張眉目溫潤,面色有些過于蒼白的臉映入眼簾。
果真是他,沈季遠。
晏琮的幕僚沈季遠,上輩子晏琮能斗贏晏其他幾個皇子,沈季遠功不可沒。后來晏琮登基,沈季遠從小小幕僚一躍成為內(nèi)閣首輔,位居文官之首,地位與郁子安不相上下。
晏姝記得,上輩子約莫這個時候,沈季遠生了一場大病,聽說是哀思過度傷了心神。
只是他今夜為何會暈倒在此處?
晏姝抬眸遠眺,看到某一處府邸時心中了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