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東說的三天時間,眨眼就過去了。
三天之后。
就是專案組正式接手這筆巨款的日期。
然而,專案組卻又不著急了。
楊東原本以為,這個專案組,尤其是祁東方肯定要主動找自己,要自己幫助他們,把這筆巨款帶走。
但是,這都中午時分了。
可是,祁東方竟然沒有任何動靜。
問了招待所的工作人員,就說專案組的這些領(lǐng)導(dǎo)三天時間里面,也不出門,就在房間里面打牌。
專案組的同志,在房間里面打牌?
整整打了三天的時間?
知道這件事的,不止是楊東,還有蔣虎。
因此,蔣虎立馬就開車來到了縣委,找到了楊東。
“哥,你說他們是什么意思?”
“三天的時間,不出門,就在房間里面打牌?”
“他們不是迫切的想要完成任務(wù)嗎?怎么現(xiàn)在又不著急了?”
蔣虎現(xiàn)在有些著急,畢竟十多個億的巨款,就在他們縣公安局的車庫里面,他能不急嗎?
他也想早點(diǎn)把東西交上去,要是留在縣局,一旦出現(xiàn)什么意外,他可逃脫不了干系。
十幾個億的東西要是丟了,而且是大案要案的贓款。
即便他是縣公安局長,副縣長,也很難擺脫干系。
“稍安勿躁!
楊東擺了擺手,示意蔣虎安心一些。
“只有兩種人,才會什么動作都不做。”
“第一種是穩(wěn)操勝券的人,第二種是無計可施的人!
“你覺得專案組是穩(wěn)操勝券,還是無計可施?”
楊東笑著問蔣虎。
蔣虎搖頭:“我也搞不清楚,我只知道祁東方剛來的時候,囂張的很,跋扈的很,孤傲的很,像是這個案子,必須他解決才行!
“可是三天的時間,什么都沒做,只在房間打牌,又讓我覺得他們像是知道了什么,因此不敢輕舉妄動一樣!
蔣虎皺眉分析著。
楊東打了個響指,笑了:“你的政治智慧最近提高很多。”
“他們就是不敢輕舉妄動了。”
“剛來的時候,擺著上級專案組的架子,覺得無所不能,無所不為!
“可十幾個億的巨款,而且來歷不明,他們又不是傻子,怎么可能不去打聽,詢問?”
“因此,他們肯定是知道了一些東西,才會不敢輕舉妄動!
楊東篤定的開口。
“張淇之前跟我說,這個祁東方的背景其實(shí)沒有多大,不過是祁家的子弟!
“而祁家在京城里面也只能算是二流家族,連鄭家都不如!
“祁東方的叔叔在京城工信廳擔(dān)任廳長,后來又升任京城的副市長,是個副省級領(lǐng)導(dǎo)!
“而祁東方受困于家族的力量不足,這幾年發(fā)展也不太好,一直停在副廳級的位置!
“他的爺爺,已經(jīng)去世四年了!
“這樣的一個人,早晚會明白什么該做,什么不該做,什么人能得罪,什么人不能得罪!
楊東說到這里,目光忽然凝重,認(rèn)真起來。
“不過的確需要他們著急一下了!
“他們身為專案組,要是一直不做事,也不行!
“看來,我得敲敲邊鼓,打打草了!
“只有這樣,才能打草驚蛇。”
“也只有打草驚蛇之后,某些人才會跳出來,要求專案組做事。”
“專案組有了壓力,這樣才能讓我們知道更多的東西!
“否則僵局一直擺在這里,我們能做的就不多了!
楊東說到這里,站起身來,看向蔣虎:“虎子,你開車去招待所,把祁東方主任和幾位專案組的副組長,接過來!
“就說我有事情要匯報給專案組!
這是自己早就想好的一步,三天之后就會實(shí)施,而現(xiàn)在就是三天之后。
自己一步步的向前推進(jìn),專案組就算再不想做事,它也得做!
“好。”
蔣虎咧嘴一笑,只要楊東有辦法,那就一定是好辦法。
他不需要問,也不需要知道這個打草驚蛇,驚的是哪條蛇。
他只需要把祁東方幾個人接過來就行。
蔣虎走了。
張淇進(jìn)來了。
“蔣虎走的那么快,老師,你又給他布置什么任務(wù)了?”
張淇一臉迷惑的問著楊東。
楊東看了眼張淇,笑道:“也沒什么,打草驚蛇而已!
聞言,張淇眼睛一亮,忍不住笑道:“好,打草驚蛇好啊。”
“只要打草驚蛇,背后的人,就會忍不住自己跳出來!
“只要背后的人跳出來,就會被更多的人圍毆!
“在這種關(guān)鍵時期,那么多著急上位的領(lǐng)導(dǎo),巴不得能夠有機(jī)會破局,誰露怯,誰輸!”
張淇手晃動著,放在胸前,仿佛手里有個羽扇。
“你怎么就不擔(dān)心,這個背后的人,是你張家的人?”
“要是你張家的人,你就不會著急嗎?”
楊東好奇的問著張淇。
賈勝武的背后到底是誰,現(xiàn)在一直都沒有露出馬腳。
哪怕當(dāng)時賈勝武案,武新開案,吳建材案,都被處理了。
可是依舊不知道賈勝武背后是誰。
甚至中紀(jì)委也沒有后續(xù)處理,似乎就截止賈勝武,便不去查了。
現(xiàn)在回想起來,挺有意思的。
“老師,如果真是我張家的人,我巴不得你干死他。”
“張家有祖訓(xùn),任何張家子弟不遵從祖訓(xùn),違背祖訓(xùn)的,都得付出代價!”
“要是張家的人做了這種事,貪了這么多錢,呵呵,我爺爺會打死他的!
“你是不知道,我爺爺?shù)凝埞,可是柳木做的,打人疼得很。?br>
張淇陰冷的笑著,非但不在乎這個可能性,甚至還期待這個可能性。
他巴不得是張家人,這樣的話,張家內(nèi)部就得變動,而他爹張玉俠的重要性,就會提高。
大家族,內(nèi)斗很正常。
雖然是一個家族的,可有些時候敵對矛盾,比外人更狠。
張淇這一刻,腦子里面想到的都是小時候的不愉快經(jīng)歷,被堂哥欺負(fù),被堂姐欺辱,被堂叔責(zé)罵,被遠(yuǎn)房堂叔堂伯們訓(xùn)斥。
為什么?為了政治前途,為了家族的地位,這幫親人,就可以做出這種事來。
打壓你,來得到家族的重用。
把你踩下去了,他們就會上去。
也是因?yàn)檫@個,張淇這輩子不喜歡做官,也不想做官,他覺得惡心。
他更想做一個背后軍師,主宰這一切。
猛虎雖強(qiáng)大卻易擒,但毒蛇卻可以躲在陰暗處,給予對方致命一擊。
楊東見張淇這個樣子,不禁唏噓,這種大家族內(nèi)部,問題真大啊。
估計肖家也不少。
幸好自己從小就不在肖家,也沒有熏染過這么多不好的東西。
不然自己沒準(zhǔn)也會成為一個奸詐冷血的人。
“其實(shí),老師,我知道賈勝武背后是誰!
“你沒必要通過打草驚蛇,來知道他!
“需要我告訴你嗎?”
忽然,張淇神秘的一笑,望著楊東,挑眉。
他可是握著最終答案的人。
楊東想要通過這場考試,得到一些東西。
而自己就是可以替他作弊的人,甚至讓楊東后面開卷作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