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廠的經(jīng)營權(quán)如果交給慶和縣方面的話,那就意味著酒廠今后一旦出現(xiàn)運轉(zhuǎn)生產(chǎn)加工,賣掉的酒,就會成為慶和縣的經(jīng)濟一環(huán),也就是說納稅也會交給慶和縣,而不是靈云市了。
這也就意味著譚龍費心巴力的招商引資來的酒廠,最終被慶和縣拿去了。
可是如果不轉(zhuǎn)變的話,不解決的話,這就是個爛尾工程,這就是失敗的招商引資。
你一個常務(wù)副市長在任上招攬一個失敗的投資,而且投資失敗多達幾個月,而且還占用三四鄉(xiāng)的土地,導(dǎo)致三四鄉(xiāng)的土地被浪費掉了。
這個時候你競爭市長?合適嗎?
上面的組織又不是瞎子聾子,不可能看不到這一點。
更不要說楊東還是慶和縣的縣委書記縣長,他是有權(quán)和省委反映問題的啊。
如果這件事真的被楊東捅出去的話,譚龍的這個市長機會無疑會大大減小啊。
你說,在這種情況之下,譚龍會做出什么樣的選擇那?
這樣的事情無疑是最讓譚龍為難的。
譚龍眉頭緊皺,臉色凝重的很。
楊東這次圖窮匕見之后,就讓他很是無奈了。
不放酒廠?那就得自己解決酒廠的后續(xù)問題,若是長時間無法運轉(zhuǎn)生產(chǎn)的話,這就是個爛尾工程,恰逢關(guān)木山市長要離開,競爭市長的機會,自己是最大的。
在這種情況之下,你說怎么辦?
給?那就丟臉了,自己也會被弄個灰頭土臉。
而且最關(guān)鍵的是,楊東白嫖幾個億的固定酒廠啊,自己招來的投資,把一切都做好了,最終給楊東添嫁衣。
不想給,也是在不想給。
但…
不能給!
譚龍眉頭一點點舒緩起來,朝著楊東和在座的慶和縣干部開口:“酒廠的事情,并不是我來慶和縣討論的重點,我覺得這件事要慢慢談!
“在這種情況之下,我們首先應(yīng)該解決的就是農(nóng)民工的工錢,現(xiàn)在慶和縣也主動解決了,說明慶和縣在面對人民的時候,還是比較積極主動的,還是很在乎人民群眾的切身利益的,還是能夠保證慶和縣經(jīng)濟發(fā)展的人口紅利運轉(zhuǎn)順暢!
“市里面對這種表現(xiàn),也要給予鼓勵啊!
譚龍試圖轉(zhuǎn)移話題,并且說點漂亮話,然后結(jié)束這場會議。
但,輕飄飄的幾句話,就想糊弄過去嗎?就能糊弄過去嗎?
楊東見譚龍說的這幾句話,都是不痛不癢的話,而且還有拖延時間的嫌疑。
于是他朝著譚龍拋出重拳。
“譚市長,酒廠的事情我們可以慢慢解決。”
“但是還有一個問題,可能馬上就要擺在市里面和我們縣里的臺面上了!
楊東開口,看向譚龍示意。
譚龍聞言,一臉的疑慮不解,看向楊東問:“什么問題?”
他有些不太理解,同時很警惕的盯著楊東。
他主要怕楊東又搞什么幺蛾子。
畢竟楊東不好拿捏,更不好對付,自己深有體會啊。
以前在開陽縣的時候,自己之所以能夠拿捏楊東,是因為自己的地位足夠高,自己的級別足夠高,可以強行壓制楊東,讓楊東放棄對開陽縣的問題調(diào)查。
但現(xiàn)在不行了,因為楊東身兼縣委書記縣長兩個職務(wù),一肩挑的縣太爺就是強硬哈。
自己這個副知府說的話,都管不到楊東了。
可他很清楚,這個酒廠所屬權(quán),就是不能給慶和縣。
給慶和縣,自己丟臉丟大了。
傳出去的話,也不好聽。
而且對楊東軟了這一次,以后想硬都硬不起來。
氣勢和氣場這個東西,非常的玄妙。
因此他不答應(yīng),也絕對不給。
至于爛尾工程這回事,自己回去就著手解決一下,以他的人脈,再招攬一個經(jīng)營商不難,只要能夠拿出大幾千萬,可以讓酒廠運轉(zhuǎn)起來就行了,也不圖多大的產(chǎn)出,至少廠子運轉(zhuǎn)起來了,你總不能說這是爛尾工程了吧?
如此一來,不需要對楊東低頭,不需要把酒廠給楊東,還不影響競爭市長,兩全其美啊。
楊東見譚龍的表情,大概率就能夠猜到譚龍心里所思所想了。
想不給酒廠?想這么安然無憂的離開嗎?
這可不行啊。
自己這一記重拳,可還沒送出去那。
怎么能這么瀟灑自在的離開慶和縣?
你既然來慶和縣找事找茬,我得讓你知道知道慶和縣是不好惹的。
不要隨便給我們扣帽子,也不要試圖通過視察工作過程中,給慶和縣挑毛病。
自己在官場上摸爬滾打幾十年(算上前世)。
自己總結(jié)一條經(jīng)驗,一條最豐富的經(jīng)驗,那就是上級領(lǐng)導(dǎo)過來視察,只有兩種可能性,一種是給心腹手下強心劑,給手下做靠山的,做個信號給其他干部看,這是我的人,你們別動。
還有一種情況就是來找茬,來敲打下屬干部的,讓他們時刻明白誰是領(lǐng)導(dǎo),誰是下屬。
譚龍這次視察,可不是第一種情況。
自己從頭到尾都不是譚龍的人,更跟嫡系沒關(guān)系。
因此他就是過來敲打慶和縣,甚至敲打自己的。
既如此,自己也不讓他好過。
“譚市長,你還記得省委常委,原宣傳部長魏大武,就是現(xiàn)在的常務(wù)副省長,他去年來視察過慶和縣嗎?”
楊東開口問譚龍。
譚龍皺起眉頭,想著楊東所說的事情,緩緩點頭,但心里面更警惕了。
去年,魏大武的確視察慶和縣了,當(dāng)然也視察了靈云市,但主要視察的就是慶和縣。
可已經(jīng)一年前的事情了啊,提這個做什么?
楊東笑了,臉上笑容很是璀璨。
“去年魏部長跟我說,他來視察慶和縣,是給省委陳書記打前哨的!
“陳書記要來視察慶和縣,只是因為省委書記老人家忙,所以去年沒有成。”
“而今年,第一季度結(jié)束,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,省委陳國民書記就要視察了!
“這是個大事,我得提前告訴譚市長!
楊東緩緩開口,把這一記重拳落了下去。
他要出的重拳就是這個。
他必須得提醒譚龍,這個酒廠的事情短時間解決不了的話?
到時候省委書記來視察慶和縣的時候,我可能會帶書記去三四鄉(xiāng)逛一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