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句實話,楊東有些緊張。
他很少緊張過,尤其是在這一世。
但是想到明天就是婚禮的日期,他忽然有些心慌。
如果仔細來算的話,他上輩子就沒有結(jié)婚,一個人孤獨著。
而這一世,什么都有了。
當官當?shù)搅丝h委書記,縣長。
也馬上就要做新郎官了。
可謂是春風(fēng)得意馬蹄疾,一日看遍長安花。
金榜題名,洞房花燭。
也被他占全了。
“大侄子,咋了?”
肖建夢來到楊東身旁,看到楊東蔫了吧唧的樣子,有些奇怪。
以往楊東不會這樣,做什么事都是一副干勁滿滿的樣子。
怎么此刻如此的緊張?看起來像是被人煮了一樣。
“七叔,你結(jié)婚的時候緊張嗎?”
肖建夢:…
“你小子嘲諷我那?”
當著一個三十八歲老光棍面前,問結(jié)婚緊不緊張?
楊東反應(yīng)過來了,連忙歉意的開口:“對不起七叔,我有些緊張!
此刻的他雖然坐在辦公室里,而且是縣委書記辦公室。
這是馮家棟騰出來的辦公室,被縣委辦的同志打掃的干干凈凈。
椅子和桌子也都換了新的,書柜里面的書,也是楊東之前辦公室里面的,統(tǒng)一搬到了這里。
按理來說,換了新的辦公室,迎來了新的風(fēng)水,又成了慶和縣一把手,應(yīng)該開心。
但是楊東下午沒有什么工作的精氣神。
尤其是想到明天就是結(jié)婚日子,他很心慌,更緊張。
不知道是不是婚姻的重任,即將成家的重任,把他壓的喘不過氣。
結(jié)婚是人生第一次,他做別的事都有經(jīng)驗,唯獨結(jié)婚是第一次。
他怕,怕給不了蘇沐蕓幸福,給不了蘇沐蕓一個圓滿的家。
尤其是身為黨員干部,時刻心里想的,做的,基本上都是為國為民。
至于家庭的溫馨,對于他這樣的人而言,比較奢侈。
“你小子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!
“昨晚咱們一起吃了飯,我也見了蘇沐蕓,是個好女孩!
“你能娶她,是你的福氣!
“她會是你的賢內(nèi)助!
昨天晚上,楊東帶著蘇沐蕓一起,見了七叔肖建夢,還有肖平平。
四個人在一起吃了頓飯,聊了聊日常。
然后蘇沐蕓就回了開陽縣,連夜回去的。
新娘子結(jié)婚前兩天,就不能再見新郎了,不然寓意不好。
現(xiàn)在都已經(jīng)簡化了,要是放在以前的話,結(jié)婚前一周都不能見新郎,一直到揭蓋頭的那一刻。
這是婚禮的習(xí)俗,也是舊禮數(shù)。
主要是以前的人沒什么談戀愛的機會,基本上就是父母做主,確定關(guān)系就不能隨便相見。
因此不見面,是古人的常態(tài)。
也正因為不經(jīng)常見面,才會在結(jié)婚當晚有新鮮感,喜悅感。
但現(xiàn)在經(jīng)濟發(fā)展,社會進步,思想開放了。
也沒有人這么保守。
不過基本的規(guī)矩還是要遵守的,所以蘇沐蕓提前兩天回開陽縣。
她會在開陽縣的酒店,等楊東的車隊來接她。
原本她應(yīng)該回家,也就是省委常委樓。
但誰敢去省委常委樓去迎親?開什么玩笑?
而且距離太遠了,車隊一來一回就得六個小時,司機都不用睡覺了。
因此就在蘇沐蕓工作的地方,也就是開陽縣,當成她出嫁的地方。
楊東的車隊從開陽縣把新娘子接走,然后回到下水鎮(zhèn)小楊村,一來一回也不過一個半小時而已。
婚車速度不能太快,要以安全為主。
楊東的老家早就張燈結(jié)彩,準備好了結(jié)婚的一切,只等新郎官和新娘子回家了。
楊東的屋子也收拾好了,貼上了大紅喜字,炕上鋪上了紅蓋褥,早生貴子也擺上了(紅棗,花生,桂圓,瓜子)
老家村里,三天前就開始擺酒席了,也就是流水席,要吃三天,用來招待村里村親。
楊東的弟弟楊南買了五頭豬殺,三天時間里面全都吃沒就行。
車隊,也是楊南負責(zé)聯(lián)系的。
他一個電話,就能叫來幾十輛賓利,瑪莎拉蒂,這些豪車。
不過楊東是政府干部,也為了不惹是生非,不把婚禮太過于高調(diào)。
所以楊南最終給他哥選的是寶馬車隊,清一色的寶馬商務(wù)款,漆黑如墨的車隊一共9輛車,寓意著長長久久。
而頭車,也就是婚車,用的是賓利,也是新娘子和新郎官坐的車。
算上婚車,就是10輛車。
有人說10輛車很寒酸,但是身為黨員干部,你要是弄個幾十輛車隊,反而惹麻煩。
不過車隊雖然看似寒酸,但是好東西都在里子,不在于面子。
所有的席面,都是最好的席面,訂的也都是最好的酒店。
開陽縣最好的酒店,負責(zé)承接楊東和蘇沐蕓的婚事。
婚禮的流程就是楊東從老家出發(fā),車隊開始接新娘子。
接到新娘子之后,直接接到老家村里。
在村里面弄完結(jié)婚的流程之后,就返回縣里參加酒宴,以及開始婚禮的儀式。
屆時所有貴賓都會在開陽縣的酒店集合。
“你小子命夠好了!
“有一個好妻子,更有一個好弟弟!
“家選集團董事長楊南,親自為你策劃婚禮,全程不需要你費心思!
“你說,你是不是很幸福?”
“這么幸福的人,有什么可緊張的?”
“結(jié)婚至于緊張?”
肖建夢是想不明白,他也沒經(jīng)歷過,所以沒辦法感同身受。
楊東苦笑一聲,搖了搖頭不說話了。
他緊張是因為靈魂深處的顫栗,或許是上輩子最痛苦的記憶,最不敢觸碰的記憶在作祟。
結(jié)婚之后,才算是徹底跟上輩子失敗的自己,作了一個完整的告別。
楊東,你現(xiàn)在不再是上輩子的失敗者。
你現(xiàn)在是一個積極進取,奮發(fā)前進的成功者。
深呼口氣,楊東調(diào)整一下心態(tài)。
許久,調(diào)整差不多了。
結(jié)婚的確緊張,但自己必須踏過去!
他看了眼時間,然后朝著肖建夢以及肖平平說道:“七叔,平平,我們回開陽縣老家。”
“七叔,我?guī)闳ヒ娢野謰!?br>
時間已經(jīng)來到下午五點了。
政府早就到了下班時間。
自己留在慶和縣委,也沒啥意義了。
自己再刻苦勤奮,也不至于在結(jié)婚的時候工作吧?
“我開了車!”
這時,蔣虎走了進來。
他刻意等楊東回下水鎮(zhèn)老家。
所以開車過來。
“這不是蔣家的小鼻嘎嗎?”
肖建夢看到了蔣虎,忍不住笑了起來。
蔣虎一聽有人喊自己小時候的外號,頓時怒了。
但是抬起頭一看肖建夢…
呃…
算了,不生氣。
“走吧,回老家!”
楊東手一揮,跟著蔣虎出去。
隨即,幾個人上車,直奔老家。
媳婦兒,我來了!